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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话语都没有,伊莉莎白察觉到了内情。然而,爱丽丝却态度一转,很有活力地转向这边。她用开朗到异样的气势,有如连珠炮般讲起话。
「我没有做坏事哟。不过,明明跟好孩子的时候一样,人家却觉得我愈来愈坏。然后,深深地(Down),深深地(Down),深深地(Down),爱丽丝掉进了大洞穴的底部(Alice went down a big hole)。明明没在追赶白兔的说。其前方是『仙境(Wonder land)』你看,是一个很单纯的故事吧?」
「果然啊……『将惯于痛楚的异世界人灵魂放入不死之躯,再让对方跟恶魔订下契约』。那个什么『父亲大人』的家伙察觉到这个行为的重要性。因此你才被选上,然后被利用。比棹人还年幼,就是因为要好操控才加上的条件吧……真可悲。」
伊莉莎白摇摇头,再次确认自己从她身上感受到的「受虐者」印象。伊莉莎白也自然而然地回想起弗拉德的话语。
『如果对方是【复仇者】的话,事情就另当别论了。动机愈是正常,执念也会愈变得愈深,方法也会更加扭曲。』
(──【复仇者】吗……)
爱丽丝没有回应伊莉莎白的评论,她有如跳舞般重新面向门扉。爱丽丝再次抓住门把,这次她似乎有用魔力补强肉体。门扉开始缓缓打开。
「无所谓啦!嗯嗯,真的怎样都行!伊莉莎白说的话好无聊喔!所以,就到这边结束吧!接下来我不会再听了,所以不要讲话哟!」
爱丽丝用孩子气的态度大叫,门扉逐渐开得更大。
同时,异样气味向外溢出。那是香炉烟气的甜味与血液铁锈味混杂融合而成的事物,伊莉莎白朝气味的源头压低视线。
从离宫内部漏出来的血液暗暗地发出湿黏光芒。
「不然的话──我,连你都要杀掉哟。」
爱丽丝转头,以异样角度抬起脸庞。
伊莉莎白无视那对红眸,她瞪视门另一侧的黑暗。
(报告内容中没有出现多数牺牲者,所以的确没发生大量虐杀。然而──)
并非完全没有被害者,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离宫内,亚人被杀害了。
是有过何种纷争呢,他们「挺仔细地」「被分切了」。
是士兵吗,还是某个侧室呢?从「残骸」中甚至无法做出判断,连性别都不明。肉片中勉强残留著鳞片,这才总算明白那些是亚人,情况就是如此凄惨。
内部被「解剖」,而且还被丢得到处都是。
心脏摆在窗边,眼球嵌在排列于走廊上的门扉的监视孔上。肠子缠在装饰柱上,肺甩贴在墙壁上。带有齿根的牙有如小石头般撒在地板上。
被踩烂的百合花、被压扁的蝴蝶,伊莉莎白回想目睹的事物们。
爱丽丝背对残酷的光景,开口低喃。
「欸欸,不过呀,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一下喔,伊莉莎白?」
「什么,要问何事?想问什么都行。」
伊莉莎白用冷淡,或者可以称之为沉稳的声音如此反问。
爱丽丝用接受挑战的模样微笑。在身后交叉十指后,她摇动身躯。
「我被做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对别人做呢?」
稚气声音的深处沉淀著甚至可以称之为狡猾的恶意。伊莉莎白是知道的。
它的源头是──有如从化脓伤口溢出般,伴随著痛楚的憎恶。
✽✽✽
来聊一聊吧,只是要聊一个相当简单的式子。
这里有「被残酷虐待的人」,以及「愉快的施虐者」。前者绝对不会宽恕后者,不论后者怎么说,试图达成什么事都一样。既然如此,正确答案就只有一个。让怨恨与憎恶互相融合,省下碍事的伦理观就行了。只要前者向后者报了仇,事情就会平安无事地落幕。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然而,我们试著在这里加上其他条件看看。
如此一来,一切立刻会化为浑沌,要加上的是以下的这种内容。
「什么都不做的人们」,以及「什么都不晓得的人们」。
还有表示「这种事经常发生」,宽宏大量地容许著这一切的世界。
那么,该如何是好?感觉很难办吧。然而,其实没必要去深思。
只要将纠结缠绕的绳子全部剪断就行了。
换言之──
(所谓「憎恨世界」,就是这么一回事。)
──然而……
「就回答你吧。」
「噢,你来了吗?」
面对爱丽丝的提问,伊莉莎白开了口。然而其后续却被男人的声音打断。
伊莉莎白将视线移向门扉另一侧。到走廊尽头的转角那边为止,灯火都被消去了。在昏暗之中,脏器有如记号般点点散落。
其中一个突然噗滋一声被踩扁,腐败血肉华丽地飞溅四散。
黑衣男宛如从黑暗中分离似的迈出步伐,他缓缓抬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