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编织出话语。这次的话语并不是要给同伴的遗言。
而是为了刺向敌人的沉重诅咒。
「汝等对吾国部下所为,罪该万死。然而,杀害皇姊更是难以原谅。法丽西莎•乌拉•荷斯托拉斯特,还有我都是『森之三王』选出来的宝物。吾等『皇族』是『森之三王』大人特别的棋子。是国家至宝,也是臣民的奴隶。」
「……唔,我果然觉得认为『皇族』与众不同的态度令人难以接受,然而『臣民的奴隶』这种自我认知值得给予好评……不,我失礼了。这是自言自语,请你继续。」
「用不著你说。既然如此,对于破坏财宝之人,应该给予的处罚唯有死罪。谁也不会原谅,永远不会受到宽恕──因此,尔等要死在此处。」
薇雅媞的杀意让被血弄湿的毛整个倒竖。是心跳加快之故吗,鲜血从她胸口大量流出。「贤狼」隐藏至今的激情,令人畏惧的威压感支配现场。
随时会死去的皇女凄惨地笑道:
「与吾,一同死去。」
「……父亲大人。」
爱丽丝有如害怕般不断拉动男人的衣服下襬,然而他却不打算移动。
现场产生一瞬间的空白。
薇雅媞忽然将视线移向旁边,她与伊莉莎白四目交接。
薇雅媞点点头,就像在说之后就交给你了似的。伊莉莎白点头回应,是感到安心了吗,她放缓表情。那对眼瞳里忽然产生快哭出来般的扭曲。
伊莉莎白在薇雅媞心中看到相互竞争的两股情感。
「就算死亡摆在面前,也要毫不胆怯地把敌人拖下水的愤怒」。
以及「同父异母的姊姊跟部下惨遭杀害的打击,与对自身之死颤抖,有如稚子般的惧怕」。
这是两股截然不同的情感。然而,只要持续停留在胸口中,它们也是有可能并存的事物。
即使如此,即将丧命之人表现出来的情感仍然只有一个。
「以自己能跟我一同死去为豪吧,贼厮!」
(插图013)
薇雅媞毫无半点迷惘地选择前者。她理所当然地抹杀恐惧,放声如此说道。美丽又高傲的身影中没有虚言,然而那副模样却令人感受到无与伦比的伤悲。
(对薇雅媞而言,这个印象就只是侮蔑。)
因此,伊莉莎白贯彻了沉默。她只是继续凝视第二皇女。
薇雅媞没有哭泣,连一滴泪都没流,堂堂正正地瞪视敌人。男人有如回答般轻轻点头,他初次用明确的意志移动手指。
啪喀一声,微小声音响起。
男人有如致敬般脱帽,拿下只有一半的面具。
从伊莉莎白的位置这边,只能看见原本就露出来的侧脸。然而,薇雅媞似乎直视了裸露而出的部分。她大大地瞪圆双眼。
同时,发生了令人吃惊的变化。
杀意从薇雅媞脸上消退了。
她有如对某事感到恍然大悟般轻喃。
「你──」
男人看起来像是在微笑。
不是有敌意的笑容。
伊莉莎白等人通过觐见大厅入口。琉特等人以前倾姿势飞身冲至走廊,有如在等待这个似的,水晶光辉达到最高潮。
玻璃破裂般的声音响起,看起来也像是雷电的光芒奔驰而出。挂布被烧光,树藤发出鞭子般的声响弯曲,桃色花瓣乱舞,空间被涂抹成白银色。
伊莉莎白的视网膜也被灼烧。
就这样,一切都变得看不见了。
一切的一切。
不论是谁……
都没看见在最后一刻──
皇女露出了何种表情。
✽✽✽
被烧灼的视网膜缓缓恢复机能。
即使如此,伊莉莎白的视线也没有改变。她前方仍然染著一片白色。
伊莉莎白唔的一声发出沉吟,然后伸出手。指尖立刻被柔软地压扁。面前的白色拥有实体,直到此时她才总算察觉。
伊莉莎白在觐见大厅的入口前方。在她鼻头前端的室内被白银树藤完全埋没,因此她才产生视野尚未复原的错觉。
(是水晶里的植物完成爆发性生长的结果吧。)
伊莉莎白如此推测后,再次触碰紧密地互相缠绕的树藤。它很冰凉,而且硬中带软,像是在死后僵硬又开始变软的人肉。她联想到坟墓。
这种想法也未必有错,因为觐见大厅里没有可以生存的缝隙。
被留在内部之人,应该无法避免压死的结果。
「原来如此,身为『皇族』,有时也会被危害国家之人囚禁吧。意思就是说,那是在这种情况下用来自爆的道具吗……哈,这就是在『皇族』内小心翼翼代代流传下来的东西吗?」
伊莉莎白无言以对地低喃,响起的声音蕴含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