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就判断而论还不坏吧。」
「你似乎乐于让我焦躁,果然还是杀掉吧。」
「老实说,我觉得你太好战了。」
「这是压制现场的外人说的话吗!真是让人不爽的人类!」
第一皇女如此笑道,一边挥剑。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继续互砍。
被利刃抵在鼻头前方的与会人士目瞪口呆。
会有这个反应也很正常──棹人点点头。就算在这段期间内,棹人也将刀刃展开成扇形射向第一皇女。她将飞过来的所有刀刃全部砍飞。两人一边散布苍蓝花瓣,一边在圆桌上来回走动。
那副模样,就像在祭典上一同狂舞似的。
(现阶段而论,能用全力对上我的人只有这名皇女呢。)
虽然心中如此思考,棹人仍是忙碌地不断跟她变换位置。
棹人刻意制造其他兽人就算回过神,也很难出手援助第一皇女的状况,心中却也感到惊愕。他没料到居然会有拒绝或是屈服以外的反应。如果在战斗中对话也能成立的话,那就更是如此了。
接著确认观众们的反应后,棹人判断这个流程很重要。
(从先前的言行,以及现在的表情判断,可以推测兽人的第二皇女薇雅媞.乌拉.荷斯托拉斯特,与教会的圣人代表拉.克里斯托夫将我视为避免异种族互相对立的牺牲品,行事方针倾向服从我刚才的宣告……亚人一派仍保持观望的态度。)
话说回来,年纪尚轻的人类之王身上连反抗的毅力都看不到。有力贵族本来应该要担任辅佐职务才对,却被教会刻意排除了。既然如此,只要现在把「会动的头」砍下来,事情就结束了吧。
只要能说服第一皇女,情势就会急转直下。如此思考后,棹人再次开口:
「欸,你真的认为兽人有办法一边与人类为敌,一边歼灭恶魔的侍从兵吗?不,这种事根本用不著问,你是这样思考的吧。毕竟你确实拥有率先如此断言的实力。」
「别自顾自地下定论,真是个不受部下信赖的雄性。」
「好,既然如此,就早早进入忠告的阶段吧──你的认知太天真了。」
──铿。
在棹人的左颊旁边,【无名】的剑刃与第一皇女的长剑发生激烈冲突。
向后退一步后,棹人弹响手指。他瞄准第一皇女的手腕射出刀刃。她单手从腰际抽出短剑,用剑柄击落那些刀刃。看到对方如同自己所料挡下攻击后,棹人点点头。
「末日的序幕才刚拉起,今后侍从兵的数量会永无止境地增加吧。为了避开终结,就得不停竭地扫荡所有侍从兵,并且有必要打倒恶魔与神的御柱。然而,就算动员三种族的所有兵力,人材不足的情况仍然很严重。」
「──说下去。」
「就算让亚人变成同伴好了,选择一边背对敌对种族,一边在这种状况下战斗,这步棋实在是太差了。风险与可以取得的利益不成对比。你已经明白这件事了不是吗?你不像是笨到不懂这个道理的蠢人。」
「的确,我完全明白这样有多严苛。不过,也唯有现在──唯有现在了。」
「唯有现在是什么意思?」
将第一皇女的猛攻全数弹开后,棹人急速停止。如今他就站在圆桌的边缘,后面已经没有立足点。
熊头兽人没放过机会,为了射击他的背部而举起弓。然而绷紧的弦却被棹人操控的刀刃无声无息地割断。兽人茫然地眺望化为废物的弓。
棹人有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翻飞黑衣下襬,跟第一皇女互换位置。
两人朝圆桌中心再次表演起舞蹈,第一皇女用歌咏般的语调低喃:
「侍从兵急袭造成混乱,而这就是克服混乱期后的预测。就算是现在,亚人与兽人合计起来的数量也比不过人类。既然侍从兵的攻击对象是三种族全体,在恶魔的威胁远去后,即使将损害规模也列入考量,还是可以预料人类与其他种族的国力差距会更加扩大。引发这个情况的人明明是那些家伙。就只有圣人被叫去扫荡侍从兵,以及因不信任教会而导致内部产生分裂的现在,才有办法颠覆【领土】、【人口】、【资源】这一切的差距。一旦放过这最后一次的机会,不久后就会演变成新的对立……人类已经不值得信赖了。」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吗?也就是说,你担心人类今后有可能会动手排除异种族。」
棹人点点头。第一皇女发出无数突刺,甚至投掷暗器混入其中,一边表示肯定。
「是啊,没错。实际发生此事或许是在数十年、或是数百年后就是了。不忧心种族的未来算什么王啊。人类原本就是排他又毫无自觉的选民主义,悲剧必定会发生。」
棹人陆续弹开剑刃。他一边奏出清脆声音,一边体悟到一个事实。
第一皇女并不是被老眼昏花任命出来的。挑选皇族,加以任命的【森之三王】眼光确实不错。与被称为贤狼而知名的第二皇女薇雅媞不同,她虽然好战,却也具有王的器量。稳健派与激进派──要让种族长久地存活下去,就需要这两种思考方式吧。
问题在于,「只有现在能做」的事情「现在去做」的话,世界就会灭亡。
(并不是单纯错估实力……真要说起来的话,是「缺乏想像力」吗?)
如此心想后,棹人皱起眉心。毕竟兽人们没亲眼目睹恶魔的所做所为。虽然有部分人民被摄取恶魔肉的圣骑士虐杀,他们仍是免于本体的袭击。而且恶魔制造的地狱是常人不可能想像的事物,因此第一皇女无法预料等待自己这群人的是何种威胁。然而,棹人实在无心去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