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肯定潜藏在教会内部的扭曲,一边接着说道。那道声音里带着拼命恳求的感觉。然而,贞德却将有如注视任性幼童般的视线望向她。
「你〈Lady〉可以安静一下吗?【本是一丘之貉,自然知道他们的想法!就算你或是部分人士感到厌恶,大局就会有所改变吗!】所谓的组织就是长长的蜈蚣。身体只是连自身行为都无法掌握,就这样配合头部跟着走而已。为了遵守名为步调的秩序,人会捏扁个人的善意与尊严。用好听的说法就是证明忠诚心,用难听的说法就是为了守护世界,放弃自我判断的做法有时也会派上用场吧,然而,这次的做法太笨了。【是烂到不能再烂的糟糕透顶】。」
「可、可是……」
「哥多·德欧斯的死就是转折点呢……在头部附近能阻止失控的人一旦不在,事态就会轻易地往最恶劣的方向转变,与个人的思想毫无关系。」
伊莎贝拉吞下反驳。关于在各个成员没有掌握的情况下走样的组织,她也想到了一些征兆吧。伊莎贝拉就这样紧咬唇瓣。
贞德反倒是用说服般的口吻重复说道:
「为了亲眼目睹奇迹,有的牧羊人也会开心地飞身跃进火山口——在那个牧羊人身后,也会有许多盲目的羊儿们跟随吧。直到处于致命性的状况下,人才会这样说:『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而且还是异口同声呢。」
伊莎贝拉没有回应,她完全选择了沉默。然而,她并没有放弃,其侧脸认真地思考着某件事。棹人觉得这种钻牛角尖的方式会让人担心,所以打算向她搭话。
「欸,伊莎贝拉。」
「因此,我们必须在事态变成不可能干涉前得到圣女。」
贞德毫不在乎伊莎贝拉的苦恼,继续如此说道。棹人也暂时闭上了嘴。
此时此刻,最重要的课题就是明确地决定今后的方针。
「因为如果事态发展成种族间的斗争,要将之平息这件事本身就会变成不可能的事情了。【在那前方可是地狱呐!区区数人哪有办法搞定啊!】」
「不过,你也没有圣女的情报吧,究竟想要怎么做呢?」
「嗯。不过,其实也不是毫无线索。」
伊莉莎白如此问道后,贞德做出意外的回答。棹人皱起眉心。
这就表示,有人知道打从创世后就失踪的少女去向吗?
「有个人可能知道她在哪里……虽然老实说我不知道是否可以把那个人算在内,不过他是存在的。至今为止我也在找寻他。揭露这座地下陵寝的一切后,那个怀疑终于变成了确信呢。」
贞德弄响手腕上的锁炼伸出单臂,她指向解开结界后通过的墙壁。如今,那儿有如门扉般呈现开启状态停止着。身披破布的使徒与圣女一同以高超技艺被雕刻在其表面上。
眺望熟悉的身影后,棹人绷紧牙关似的低喃。
「……………『肉贩』吗?」
「这也是我要请你们协助的理由之一。初始五大商人公会的创立者之一,只要是从事买卖的人任谁都晓得,过去的憧憬,传说中的商人。而且,也是圣女的使徒。然而,近年却变得只有在两位身边才能目击到他。」
棹人不由得垂下眼帘。关于此事,他还没能整理好心情,站在旁边的小雏也一样。曾数次伸出援手的「肉贩」居然是敌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想这样思考。然而,根据伊莉莎白所言,他曾表明自己虽然不是某个人的敌人,却是活在世上的所有人之敌。
而且,「肉贩」也说过一件事。
『反正结果是不会改变的。故事以十四悲剧起始,应该要迎接最恶劣的最后一幕才对,我根本连想都没想过会有人反抗。愚钝的随从大人也是如此。就整体而言您的故事虽小,但或许会产生很重要的影响……在这之后,世界会如何演变还是未知数喔。』
(述说这种事情的家伙,真的是世界之敌吗?)
棹人不由得如此烦恼。对于渴望世界终结的人来说,这番话语感觉起来实在很不适合。然而,他却暂时吞下涌上胸口的疑问,开口如此询问。
「现在『肉贩』在哪里?」
这个提问让伊莉莎白双手环胸。她用严肃的口吻答道:
「要找那家伙的话,在余之城堡的『吊笼〈Gibbet〉』里面喔。」
「的、的确,在路上有听你说抓到他呢。不过,你该不会就这样一直把他关在里面吧?」
「是这样没错就是了。余无法解放自称是敌人的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待遇喔。」
「嗯,这样啊。」
除此之外还有绑起来之类的方法不是吗——棹人感到烦恼。然而,对手确实是神出鬼没的「肉贩」,所以会行云流水地逃出简单的束缚吧。
像这样接受这件事后,他从她身上错开视线。棹人再次重新望向初始恶魔。
(不管这东西要清醒,或是一直睡下去都无所谓是吗?无论是用何种方式,都不能让他们破坏世界……咦,等一下喔。)
既然如此,就算找到圣女,教会的失控也不会停止不是吗?还是要拜托她说服那些狂信者们呢。事情会顺利地进行吗——如此心想后,棹人开口询问贞德。
「欸,找到圣女后,你究竟想要怎么做?」
「【当然是宰掉她啊。】」
棹人不由得无言。他愕然地瞪大眼睛。棹人没料想到要杀害圣女。贞德微微地扭曲唇瓣,她有如要将这种天真想法一脚踢开似的接着说道:
「究竟是在吃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