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侯爵」点点头,吐出调整过的火焰。小雏美丽的手脚准确地化为灰烬。曾是拳头的位置只剩下处刑斧。
她咬紧牙根拚命吞下惨叫声,一边用激烈的眼瞳瞪视「大侯爵」。浮现在翠绿眼眸中的敌意尚未屈服,然而跟字面上叙述的一样,小雏出不了手也出不了脚了。
确认到那副模样后,「大王」总算取回宽容的感觉,脸上露出微笑。
「总算安分下来了呢。虽然恣意妄为了好一会儿,不过你很有趣呢,机械人偶小姐。」
「……」
「是啊,杀掉伊莉莎白后,要怎么处置你呢?首先把你那些齿轮从头到尾彻底查探一番吧。调查完后,我会在没有四肢的状况下将你摆饰起来,而且不会破坏你的那副身躯喔。毕竟你的嘴跟下面都还可以『使用』,来我帐篷造访的客人们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大王」用扇子遮住嘴角,一边说出下流话语,一边真的很高雅地微笑。在那瞬间,小雏用鼻子哼了一声嘲笑她。
「哈,贱人。你也跟弗拉德的客人一样。我就在此时此刻高声宣言吧,成为那位大人的新娘——我由衷感到幸福。」
「真是的,在这种状态下还嘴硬,真是可爱呢。」
「大王」宽大地如此告知的瞬间,小雏从嘴里吐出某物。
那是小小的兽牙,它喀的一声嵌上开在枪柄上的洞孔。
在那瞬间,小雏只靠胴体做出跳跃。烧剩下的新娘礼服摇曳摆动,齿轮不断掉落,斧头从兽牙刺中的位置旋转。
朝向斜上方的处刑斧利刃喀嚓一声松脱,飞向半空中。
小雏用牙齿接住斧背,单靠下颚之力将它挥出。
「嗯啊?」
嘶啪一声,她斩飞了「侯爵」的脑袋。
他的头部愚蠢地在空中飞舞,咚一声落至地面。或许是搞不清楚状况,他的眼球——简直像在确认恶劣玩笑似的——左右移动。
过了一会儿后,「侯爵」软软地放松嘴巴,变得一动也不动。他的头部跟身体融解崩溃,变成黑色羽毛。
「————哎,呀?」
「大王」来不及理解,发出不像是她的傻气声音。然而在这段期间内,「大王」脑袋里的冷静部分还是精确地分析了状况。
(————是洗脑的关系吧。)
以强烈束缚控制两人的做法造成了危害。因为下达了「烧去手脚就行」的命令,所以「侯爵」才无法立刻做出反击。话虽如此——
「机械人偶,杀掉了,恶魔?」
过于始料未及的现实令「大王」茫然低语。
「侯爵」确实是很弱。然而,这是绝对不能发生——有如兔子杀死狮子,奴隶讨伐王那样——的大爆冷门。就高位者的立场而论,实在无法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大王」将力气灌入握住乌鸦羽扇的手。她喜欢的扇子发出咯叽咯叽的压辗声折断了。「大王」终于失去优雅,在额头爆出青筋大声喊道:
「杀掉,杀掉,杀掉那个女孩,不能再留她一命了!连灰烬都不剩地烧光她!」
她杀意毕现地叫道后,「大侯爵」深深点头。他张开乌鸦面具的嘴巴。小雏眺望在那深处卷动著的业火,垂下头静静低喃。
「棹人大人……就算我俩死别,小雏依旧是您的人。我会相信这副躯体也有灵魂……先去下面等您的。」
最大输出的火焰释出,黑色死亡以猛烈的劲道逼近。
在那个瞬间,小雏浮现洋溢爱情的微笑。
「请务必,慢慢地,慢慢地,过来喔。」
在新娘有如祈祷般低语,同时即将被烧死的那一剎那————
新郎在遥远的城堡中「看著」这一切。
那副身躯被上千条锁炼贯穿。棹人有如被蜘蛛网抓到的猎物,被高高举在半空中。
他脚边的地板上画著某个魔术式。它是熟稔魔术之人一旦看见,就会不由自主因其骇人而瞪大双眼的东西。
小雏使用的斧头跟这个魔术式连接在一起。那是棹人得「皇帝」之助,参考伊莉莎白的拷问器具而制造出来的物品。那把利刃接收到的所有痛苦,都会经由魔术式与锁炼传达至棹人这边。
就算得到使魔与从兵的痛苦,恶魔的喜悦度也很低。
他「亲自重新品尝」以这种方式收集到的所有痛苦,将「人类的痛苦」给予「皇帝」。
品尝到数百人份的丧命剧痛,神经烧断,死亡过无数次,却一次次不断复活的少年如此低喃:
「可以动了吗?这样下去,我的新娘会死。」
「嗯嗯——足够了,狂人啊。」
在那瞬间,试图触碰小雏的黑焰被黑暗吞没消失了。
在场之人都瞪大眼睛,黑色羽毛与苍蓝花瓣也同时轻飘飘地从天而降。它们简直像在祝福何物似的飘散在战场上。
不祥又美丽的两种颜色缓缓累积在沾满鲜血的大地上。
「是什么————」
在「大王」瞪大双眼之际,她最意想不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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