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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以什么为条件?伊莉莎白跟小雏的人身安全吗?」
「怎么可能!我们父女之间的事,不可能交由你这种人来做选择吧。我的爱女,令人怜爱又可爱,愚味又可憎的伊莉莎白,要由我跟『皇帝』来做个了结。这才是爱。搞清楚自己的斤两吧,小鬼——她,是我弗拉德·雷·法纽的爱女。」
在那瞬间,弗拉德的红眼寄宿了冰冷光辉。他站起来走到棹人身边,然后用黑指甲轻轻滑过银盆的水面。伊莉莎白的身影瞬间摇晃了一下。
「别以为你这货色可以涉入我跟她的关系。」
弗拉德像这样送出黏呼呼的视线后,再次突然浮现开朗笑容。
「没错!而且我提出的条件对你来说是更棒、更重要的事物。我使用魔法的技术比伊莉莎白高明,要确保这里跟异世界之间的连系也很容易呢。」
弗拉德自满地挺起胸膛。那张开心的脸庞简直像小孩在邀请朋友玩一场愉快的游戏。他嘴上说要收别人为养子,身上却散发天真无邪的幼儿的感觉。然而,弗拉德忽然深深地将邪恶笑容刻上唇瓣。看到那个表情后,棹人不由自主地领悟一件事。
虽然没有融合,这个男人无疑就是恶魔。
恶魔会趁虚而入,侵入人心。
「你的父亲前几天因为鸡毛蒜皮的麻烦而被沉入大海。我就召唤他,把他当成玩具赐给你吧。」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刹那,棹人的心脏瞬间停止。
***
「……意思是说那家伙,那家伙该不会是死了吧?」
回过神时,棹人站了起来,椅子发出夸张声响倒向后方。银盆摇晃,水面的光景变得失焦模糊。然而,他并没有心神去注意那件事。
棹人感受到脑袋被锤子痛殴般的冲击。迟了一会儿,奇特的空虚感追了上来。胸口变得空荡荡,感觉就像心脏被捏扁似的。
对棹人而言,弗拉德的话就是如此出乎意料又具有冲击性。
那个男人——曾以为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会永远活下去的畜生,死掉了。
「嗯嗯,正是如此。死掉了喔,恭喜!应该说是因果报应吧……唔,我本身就是具体实现邪恶般的存在,所以这样讲也很矛盾吧?哎,就利用这个矛盾继续说下去吧!多么令人鼓掌叫好的结局啊!那么,你要怎么做呢?」
「问我要怎么做,可是……老爸他已经死了。」
「我刚才也讲过吧?要让他复活,把他当玩具赐给你也行喔!如果你想报自己被杀掉的仇,我建议你点头同意。什么嘛,也没必要掩饰害羞啦。」
弗拉德不断点头,有如在表示理解与亲爱之情。他朝棹人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他用邀请人进行残酷游戏的表情继续说道:
「让那个男人肚破肠流,掏心挖肺,再勒住脖子的话,一定『很舒服喔』。」
不能倾听弗拉德的甜言蜜语,那是恶魔的话语。虽然理解这件事,棹人还是难以否认胸口深处出现裂痕,从那边涌出强烈的情感污泥。
拖出那个男人的内脏,让他难看地求饶说自己不想死,再毫不留情地宰掉他。光是想像那幅光景就令人振奋。如果加以实行,心情一定会很舒畅吧。
如此一来,至今仍束缚着棹人的类似枷锁的恐惧与憎恶肯定会全部消失。
这一定是值得豁尽未来人生的高价事物。
「让我————————————————————————————考虑一下。」
不久后,棹人呕血般只从喉咙挤出这句话。极度的兴奋与晕眩感,还有类似恐惧的情感让他全身微微发颤。弗拉德悠然地点点头。
「可以啊,时间很充分。至少对你来说是这样啊。」
对方如此说完,棹人将空洞的眼眸望向水面。锐利银光斜斜地掠过视野。
『——啧!』
巨大处刑鎌朝狗头挥落,黑犬的颚部却将它挡下,然后咬碎。挥动枪斧的女佣服被凄惨地弄得到处都是破洞。
『——大人,——大人,——大人,——大人,您在哪里!』
虽然受伤,她仍不顾自身拼命喊着某人的名字。
(那个人——是,我。)
看到这副模样后,棹人觉得自己好像非感受到某件事不可。然而,他不晓得究竟要思考什么东西才能理解那个必要性。大受打击的脑袋甚至无法好好体会眼前的光景。
如今展开在眼前从头到尾的一切,对棹人而言感觉都像是发生在异世界的事件,只有灵魂回到他被勒杀的那个房间似的。
棹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像幼儿一般将手伸向水面。
水啵的一声吞入颤抖的指尖。
镜子般的水面被大幅摇晃,变得不再映照出任何事物。
***
「这里是棹人大人的房间。做出结论前,请您在此好好休息。」
与女佣二人组不一样的另一名女佣单手拿着油灯低下头。
抬起脸庞后,陷在中央处用歪斜针珠制成的眼眸闪出光芒。或许是构造颇为老旧,脸颊有一部分是塌陷的。棹人点点头后,她转过身从门那边来到昏暗的走廊上,松掉的左脚踝发出喀哒声响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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