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行为。
「看到这个地狱后,我发现你很可疑。恶魔能从人类的痛苦以及灵魂因痛苦所产生的磨擦声得到力量。我从你进行异端审问的拷问光景感受到非常近似于恶魔那种行径的印象……说起来,这种拷问内容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要让犯人自白异端行为啊。」
周遭的人处于濒死状态,因永无止尽的苦痛而扭动身躯。
人所能想到的恶劣行径都在异端者的身上重现了。这种行为真的很有恶魔的风格。
「全身被钉上图钉,身躯惨遭凌迟,腹部被割下来,这样要怎么活下去?如果有进行适当的处理也就算了,他们大部分都被弃置于此。你将这个房间展示给我看时,我下意识地将这些光景牢牢地烙印在眼底。不过事后试着回想,果然就是这么一回事。恶魔的魔力硬是维持了他们的性命……而且,我实在不认为这是教会公认的行动啊。」
库尔雷斯的密道里没有其他教会相关人员的身影。
如果这是公认的拷问,而且在其他地方也进行着相同的行为,应该有更多人来来往往处理血液或运送异端者才对。然而,在那条密道里除了他跟他的随从外,并未看到其他人。棹人完全没跟其他的教会相关人士见到面。
库尔雷斯不让棹人跟其他圣职者见面,顽固地隐瞒着他的存在。
也就是说,他正在进行违反教会意志的行为。
「而且自作主张打算杀伊莉莎白也很奇怪。在拜托她的那个时候,教会应该就处于束手无策、走投无路的状态才对。毕竟教会『雇用母猪来处理猪猡』嘛。然而应该身为教会一员的你暗中造访城堡,还打算让我杀掉她。不能产生比恶魔还要强大的恶魔——乍听之下这个理由非常合理,不过因此失去那家伙后,你打算如何处理剩下的那些恶魔?十三人之中只杀掉两人,你就打算早早杀掉这只能干的家犬。会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是十三名恶魔之一。」
王国骑士里也有契约者,所以就算教会内部有这种人也不奇怪吧。他可以利用职务之便,从交托至自己手中的异端者们身上收集痛苦,还打算利用这种地位收拾强敌。然而这个行动实在是太心急,而且又幼稚拙劣。
高高在上俯视他人,连做做样子掩饰都懒就会变成这样。
被当成蝼蚁的棹人仰望库尔雷斯,然后发出哼笑声。
「对吧,库尔雷斯?哎,虽然我能够发现这种可能性也是托小雏的福,脑袋变清爽的关系啊。」
「想说的话只有这些吗?没死成的小木偶先生?」
库尔雷斯稳重地微笑。他没肯定也没否定。不过棹人并未看漏他那微微浮现在额头上的青筋。
没被拘束的话棹人就会耸耸肩,不过他做不到这件事,所以只点了点头。
「嗯嗯,就只有这些。我发现恶魔,而且恶魔也中了陷阱。接下来轮到『拷问姬』登场了。」
「如果你指的是移动阵,我已经从这边将它封闭了喔。蠢材!你已经没招可用了!」
库尔雷斯如此大笑。这家伙是笨蛋吗——如此心想的棹人露出冰冷目光。棹人以前曾见过库尔雷斯干涉移动阵,所以不可能无法预测这种事吧。
棹人深深吸气,然后呼气。
啊啊,肚子真痛。
「『能让一个人通过的移动阵就在这里』啊。」
库尔雷斯露出困惑表情。下个瞬间,他瞪大双眼,狠狠撕裂棹人的衣服。
棹人的腹部捆着皮带,上等皮革的表面渐渐浮现红色移动阵。库尔雷斯慌张地用剪骨头的剪刀拆掉皮带,然后剥去缠在那下方的绷带。看到产生移动阵的源头后,他屏住呼吸。
「……你这家伙。」
「流了这么多血也不会死,这躯体还真方便呢。」
棹人的腹部刻着移动阵。伤口深深削进肉里,而且正在喷血。每次呼吸腹部都会产生激烈疼痛。刚才被库尔雷斯的随从拖行时,甚至痛到棹人以为自己会死。然而,那段忍受痛苦的时光正渐渐开花结果。
「就算是余之随从的你,也能用血液将某物召唤到自己的所在地喔。」
这是以前与伊莉莎白对话时,她曾经提过的事情。库尔雷斯抓住铁剪试图挖开棹人的伤口,不过为时已晚,移动阵发出强烈光芒。红花瓣在空中飞舞,黑暗开始卷起旋涡。库尔雷斯瞪大眼睛,一边后退一边大叫。
「别过来……别过来啊,伊莉莎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如此热烈地呼唤,余不去都不行了不是吗?」
嘲笑般的声音响起,黑暗突然爆发。红色花瓣四面八方地飞舞在牢狱之中,在空中变成水滴,接着化为红雨从天花板洒落。
伊莉莎白全身淋着血从移动阵现身。乌黑柔亮的秀发与装饰布随风飘扬,形状姣好的胸部上下晃动。伊莉莎白穿着高跟鞋,在棹人的伤口上方降落。
她无视棹人的叫声,娇艳地一笑弹响手指。
「杂鱼就简洁地处理掉吧,『绞首刑』。」
天花板掉下麻绳,卷住库尔雷斯的众随从。他们一起被吊上天花板,就像某种玩笑似的。颈骨发出喀啦声响当场折断,气管被压扁,血管也断掉了。将他们的脸庞隐藏起来的白兜帽啪沙一声滑落。
脸庞是用流脓的巨大肿瘤造出来的。那不是人类的脸,而是侍从兵之物。
房间里摇摇晃晃地吊着许多具遭到绞杀的尸体。
「这种事……可恶,可恶啊!」
库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