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 教会的使者

雷斯用发抖的手臂从领口取出项链,打算低喃些什么。铁枷箍住那只手腕,伊莉莎白在库尔雷斯冰冻的视线前方露出微笑。

  「你似乎喜欢疼痛呢!」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装在铁枷上的锁炼受到牵引,库尔雷斯的手腕喀一声折断。骨头从肉里面突出来,他一边惨叫一边痛苦地挣扎。然而,那只手臂忽然从铁枷的拘束中松脱。

  回过神时,只见他全身都覆盖着毒液。丰盈的金发渐渐脱落,神父服迸裂。库尔雷斯让身躯更加膨胀后,高高跃起。肤色肉蛙用腹部挤弯牢房的铁栏杆,接着逃向地道。

  看到那副丑恶又巨大的身影后,伊莉莎白不知为何露出傻眼表情。

  「那家伙……魔力量确实多得不自然,却不是恶魔,而是更不起眼的小角色嘛!他只是区区一名侍从兵!」

  「是这样吗?既然如此,能轻松地打倒他,不是很好吗?」

  「好个头啊,笨蛋!那家伙可是教会的人喔!少开玩笑了……说到教会的人唯一能接触到的恶魔——」

  伊莉莎白弹响手指,棹人手脚上的束缚迸裂。红色花瓣聚集在他的伤口上,强制性地将伊莉莎白的血液狠狠灌入体内,又用新的皮带堵在上面。强制性的输血与止血产生始料未及的激烈痛楚,让棹人发出惨叫。

  「好痛,你干了什么好事!伊莉莎白,就算是我,这样也会痛啊!」

  「要追上来的话就随便你喽。虽然要留下来也行,不过如果余迟迟不回,或是使用其他路径回城,你就想办法活到伤势痊愈吧!」

  「被你这么一讲,我不就没有……追上去以外的……选择了!」

  棹人勉强自己起身后,跟在伊莉莎白身后发足急奔。失去的血液略微恢复了一些。只要无视痛楚,似乎能勉强追在伊莉莎白身后。

  从门那边来到外面后,肉蛙在通道上丑陋地奔跑着。伊莉莎白朝他挥出手掌。黑暗与红色花瓣纵向卷动,变成带刺的巨大车轮。车轮朝他滚动了起来,却在途中有如被某物弹开般雾散了。

  在那瞬间,好像在肉蛙背后看到一道类似黑狗尾巴的影子。

  肉蛙微微回头,脸上浮现放心的表情后更加提升了速度。

  「这个反应……该不会真的是!」

  伊莉莎白一反常态地发出焦急的声音,对侍从兵这种对手拔出弗兰肯塔尔斩首用剑。

  肉蛙接着爬上相对较宽敞的楼梯,然后撞破门。正在搬卷轴、有着一副沉稳五官的正要步入老年的圣职者发出惨叫,一屁股跌坐在地。年轻圣职者将正在参观教会内部的信徒们护在身后。平常的教会,似乎是一个超越棹人预料的健全组织。

  肉蛙前进的走廊上嵌着大理石,而且整理得很清洁。肉蛙一边散布冒着泡泡的毒液,一边不断奔驰冲向做礼拜的房间。伊莉莎白朝它挥剑。

  「『吊笼Gibbet』!」

  黑暗又细又长地纵向打转,一个只能让倒立的人勉强挤进去的窄笼出现了。肉蛙被塞入其中,噗咻噗咻地被榨出大量毒液,而且铁链还捆住窄笼的周围。这是就算笼子被破坏,也能用锁炼抓住肉蛙的装置。不过在下个瞬间,伊莉莎白身躯一震跪倒在地。

  「唔……嗯,啊,身体……」

  笼子四分五裂,变回黑暗与花瓣。锁炼也失去力量,在地上翻滚扭曲数次后就消失了。

  「伊莉莎白!」

  定睛一看,只见她身上浮现出红色字样。棹人的人造人机能试图自动翻译出那些文字,不过失败了。他的知识正在告知那是无法翻译,也无法发音的神言。

  神之圣句烧伤般刻在伊莉莎白的全身。那副模样看起来就像铁枷箍在皮肤下方,而且还用火烧红似的。

  这就是教会让她背上的枷锁吧。不过,为何它会突然发动呢?

  「好热……咕……嗯,嗯,啊,为什么,是谁……」

  伊莉莎白四肢着地,用愤怒的表情瞪视旁边。祭坛上的圣职者高举项链,一边发抖一边编织祈祷词。他每念一句,刻在伊莉莎白肌肤上的文字就会发出红光。她发出渗血般的愤怒咆哮。

  「少开玩笑了!不是余!要镇压的是那一边,你这蠢材!」

  肉蛙一边扫倒许多参拜者一边击裂椅子,继续冲向教会的深处。

  总算聚集而来的警备兵们被凄惨地击溃。他们被巨大腹部压扁,铠甲下方的骨头被折断。然而,心神大乱的圣职者并不打算停下祈祷词。

  棹人冲上短短的阶梯,不由分说地朝他伸出手。

  「什、什……!」

  「借用一下喽,老爷爷!」

  棹人从圣职者浮现皱纹的脖子上扯下项链,然后扔掉。伊莉莎白起身,如箭矢般奔跑。然而,严重的烧伤痕迹仍然残留在那副身躯上。

  虽然被圣句折磨,伊莉莎白仍然奔驰着,棹人追在她身后。

  走廊上四处散落着被压死的警备兵尸体。愈是前进,尸体的量愈多。他们特别要守护的气派门扉,如今呈现开启状态。

  里面是一整片豪华的办公室。用天鹅绒包覆的椅子上有一名身穿金线缝制的祭祀服,头上戴着宝冠的老人,而且下半身被压扁已经丧命。

  他正后方的墙壁大大敞开。

  整面刻着神言的密道在那儿微微发光。肉蛙在通道上每跑一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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