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点头说「是的」。如今我由衷深信,这就是爸爸想看的书。
「回东京的第一班车在五点五十九分发车,还有一些时间。」槙乃将两个空玻璃碗放上托盘,走向吧台。「我来冲热咖啡吧。」
「栖川他们呢?」
「顺利完成任务,睡着了。」
「在地下月台吗?」
「地下书库。为了应付这种情况,那里备有简易小床。」
槙乃的表情带着些许得意。我点点头,脱口询问:
「『阿薰系列』还有三本?我全都读读看吧。」
「谢谢,以后别再说讨厌看书,或不敢进书店喔。」
槙乃专心盯着虹吸式咖啡壶的玻璃壶,神情像极在进行实验的科学家,一双大眼睛变成斗鸡眼,宛如孩童在玩瞪眼游戏。
「南店长,这次多亏你的帮忙。」
我郑重道谢,槙乃急忙回神,以竹签搅拌滤嘴边低下头。咖啡的香气轻搔鼻腔。
「好香。」
「是啊,可是……」槙乃顿了顿,神情颇为羞怯地说:「我冲不出配得上香味的好喝咖啡。」
听说去北关东某间小车站的书店,便能找到想看的书。
至少就我和爸爸的情形,网络上的传闻是真的。
三月下旬,我搬出位在广尾的老家。离开土生土长的东京,是因我读的大学科系将从大三起更换校区,我索性决定搬去学校附近住。
那天回到东京后,我马上前往探病。递出包着「金曜堂」纸书套的《听不见天鹅唱歌》,并且告诉爸爸,我不打算休学了。爸爸笑咪咪地收下新潮文库版的《听不见天鹅唱歌》。
——对对对,我就是想看这本,谢谢你。
——嗯。啊,我正在看《当心小红帽》。
——是吗?爸爸我啊,刘宇昆注18的《折纸动物园》才看到一半,希望身体快点恢复,继续把书看完。
我还是和从前一样没自信,对于将来毫无想法。不过,暌违多年和爸爸聊书,想到今后也能继续聊,心情顿时轻松不少。
搬到租屋处,整顿完毕的星期五,我从离住处最近的灶门车站,搭上蝶林本线的去程电车,从轻型背包里拿出一本书读了起来。
从「金曜堂」搭车返回东京时,我翻开「阿薰系列」的另外三本,没多久就全看完,目前在读田丸雅智注19的《海色之坛》注20。
我往上推了推镜架,凝窗口外的风景。
夕阳染红车窗的上半部,拥有两座月台的野原车站愈来愈近。今天三号线月台依然没有使用的迹象。
电车门一开,我就跳上月台,直奔月台一端,冲上楼梯。
楼梯前的天桥底下,「金曜堂」正在营业。相隔没几周,我却仿佛许久未见。
我调整呼吸,顺了顺头发,重新戴好眼镜,慢慢走过去。经过透明玻璃墙、确认张贴于茶点区侧边墙壁的海报还在后,我刻意绕回卖场方向的自动门。
槙乃在店里更换季刊,栖川在茶点区的吧台夹着杂志附录,再以尼龙绳将杂志绑紧注21,和久事不关己般坐在栖川面前,一手端着咖啡,阅读包上「金曜堂」纸书套的文库本。大概是星期五的关系,店里不见其他顾客。
我朝「南店长」槙乃的背后出声,她立刻发现我。
「啊,你是买下庄司薰《听不见天鹅唱歌》的……」
只是,她显然忘记我的名字。
「对,我叫仓井,买了《听不见天鹅唱歌》,还买了《当心小红帽》、《别了,黑头巾蒙面侠》和《我最爱的蓝胡子》。我叫仓井史弥。」
「你今天想找什么书?」
和久马上插话,栖川也停下手边的动作,一双蓝眸瞅着我。
「我今天不是来找书。呃,关于外面那张征人海报——」
「你想应征工读生吗?」
槙乃「啪」地合掌,眼睛睁得更大。我点头交出履历表,她看都不看就往围裙口袋里塞,箭步回到仓储室,抱着一个洗衣店的塑料袋回来,里面装着墨绿色围裙。
「那么,请你换上围裙。」
「咦,现在吗?」
「小少爷工读生,不准抱怨!」和久毫无意义地恐吓我。
「呃,可是现在又没客人。」
「书店的工作不是只有应对客人!」
我沉默地凝视和久。
「干、干么?我是老板,镇守店面就是我的工作。扒手是书店大敌,我要防范于未然,用力瞪着店里——」
「阿靖笨手笨脚,没办法做捆包或封膜等工作。不过,他十分擅长拆封。对不对?」
槙乃只是陈述事实,没有挖苦的意思。栖川安静点点头附和,和久大喊掩饰尴尬:
「废话少说,快点工作!」
我向槙乃走出一步。
「呃,请问需要帮忙吗?」
「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