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在光辉灿烂的风中」

不,是非常多。

  只剩下没办法正面坦白这件事的个性一直残留到了现在。

  我又打了个呵欠,伸手擦去泪水。由于体温下降,睡意似乎也逐渐强烈了起来,说不定冬眠就是这种感觉。我阖上才刚打开的旅游杂志。

  配合头部动作移动视线后,刚好发现平常那只鸟出现在玻璃窗外。

  虽说自己也不确定到底什么事情刚好,总之那只鸟正跳舞般地绕著一缕细长的塔型云朵不断盘旋。我漫不经心地用眼光追随它的身影,同时感觉到眼皮变得越发沉重。

  面对这种蔚蓝到几乎能浸透整片视野的鲜亮青空,意图进入梦乡的行为实在是自我堕落的极致。

  和躺下来的我相反,那只鸟展翅乘风,彷佛是为了前往更高的场所。

  这时我的意识突然远去,就像是灵魂搭了羽翼的便车。

  「鸟……」

  才踏出大楼一步,我的视线就投向位于空中的身影。

  那景象传达给我的速度似乎超越了应该以光速洒下的晨光。

  因此我不得不产生怀疑,该不会那只鸟所在的区域其实脱离了构筑这世界的科学法则。

  「这些知了的精神真好。」

  看不见鸟的她对大楼周围树木所带来的现象产生了反应。我慢了半拍才注意到蝉的存在,鸣声喧嚣,可以感觉到大量的音浪聚集在耳朵的上方。

  「虽然没办法一眼看出,但是只要想到在这些树干上其实攀著数也数不清的蝉,我就觉得……」

  「就觉得?」

  「有点恶心。」

  她的感想十分诚实。没错,要是想像一下数不清的知了在树干上万头攒动的场面,别说有点恶心,根本是让人非常不舒服。我以前也亲手抓过蝉,老实说摸起来的感觉并不太好。

  为了远离这些蝉鸣,我们迈步前往自然景观较少的车站附近。

  今天的时间很充足,没有必要用跑的。更何况现在的我实在提不起劲。

  几天前侵袭自己的那阵噪音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然而只要我摇晃脑袋,依然可以听见喀啦喀啦的声响。

  我有点不安。

  并不是因为自己可能得了什么病,而是类似某种预兆。我张望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和她都还存在。接著伸手碰触路边建筑物的墙壁,为了维系住对象而加强了手指上的力道。然而只要自己收回手掌,墙壁的粗糙手感就会立即消失。

  真讨厌……我不愿意回头确认。

  原本就隐约有所察觉却被自己一直刻意无视的某种存在感如今变得相当强烈。

  搭上和平常相同的那班电车后,我正在抓著吊环发呆,却突然和她四目相对。

  「我们经常对上眼呢!」

  「这都是因为你。」

  「Me?」

  「You。」

  这个回答不出所料,不过为什么是因为我?

  「因为每次注意到时,你都在看著我。」

  「哎呀!」

  理由十分简洁明快。不知道这种行为是不是让她感到不舒服?还是觉得我跟树上满坑满谷的知了一样恶心?我窥探著对方的反应。

  结果她露出微笑还摇了摇手。

  「啊,完全不要紧,我只是以为你有事找我。」

  「没事没事!我大概都是看你看到入迷而已。」

  毕竟我活到现在向来都只关注她一人,这个习惯恐怕一辈子都改不了。

  听完我的回答,她转开视线。

  「唔唔唔……」

  「唔?」

  「为什么可以讲得这么乾脆呢……」

  「……还是要我用含情脉脉的态度来说说看?」

  「虽然我有点兴趣,但还是希望你保持爽朗形象。」

  「我会尽力。」

  有时候,她会说我是个直爽的人。我自己没办法体会,不过既然她在我身上找到这种特质并且希望我保持下去,自己当然很乐意配合。还有,她也说过我是个像青空一样的人……这个评论可能是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个「青」字。

  她眯起眼睛抿著嘴,露出似乎在观察的表情。

  「你一定很受欢迎吧。」

  「咦?是吗……在上大学之前,完全没有人说过喜欢我。」

  根据同居者所说,那是因为我总是看著远方发呆,让别人难以主动亲近。对方曾经多次勒令我改进,我也总是满口答应,然而这种连自身都没有意识到的习惯实在没有办法控制。

  「你在看什么?」

  「符合理想的女性。」

  就像这样……我含情脉脉地凝视著她。就算自己停下脚步她也不会消失,真是一个美好的时代。所以,我不想失去现今的生活。

  她察觉出我眼里带有的意图,于是又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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