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举起手把浏海往后拨的我随口发问。
视线角落可以看到小蓝正在寻找时钟,还看到她最后放弃了。
「还满久的?」
「我说你啊,哪有人被问了时间却……」
我正想吐槽她两句,额头却突然遭受宛如针扎的冲击。
自己一时无法掌握这种感觉的真面目,因此动作和发言全都停了下来。
「小芹?」
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来自眼前的异样感也迟迟无法抹去。为了查出这种感觉的来源,我稍微移动视线。
视线……………………眼睛?
是眼睛。
我的眼睛不正常。
不,应该是正常?算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如同感到有一块布黏在脸上无法除去,我满心焦躁地拋下一句话。
「我的右眼看得见。」
视野变得十分开阔。这种被我遗忘许久的景色延伸,让人产生宛如内脏位置发生偏移的困惑感。要是稍有松懈,甚至会陷入一种彷佛意识从后脑脱离并看著别人的错觉。
「右眼看得到了。」
我看著小蓝,像是在对她切切倾诉。然而小蓝却只是满脸诧异地张著嘴。
「噢……」
这种不当一回事的反应让我忍不住想对她大发雷霆。
「小芹,你的视力受损过?」
「不是那样……」
我直到现在才回想起自己没跟小蓝提过这件事,难怪她无法体谅我的感受。
即使如此,心里还是莫名恼火。
觉得自己明明如此焦虑,她怎么可以置身事外。那是一种自我中心的怒气。
我看著不断颤抖的手指,想办法控制住一片空白的大脑,促使它维持机能。
这颗眼睛是谁的眼睛?
甚至基本上,自己真的是靠著眼睛来看清事物吗?
即使用手遮住左眼,还是理所当然地看得到前方景色。
接著,我感觉到背后窜起一股寒意。
已经不可能看见的右眼恢复了功能,换句话说,这里的状态正在远离我的现实。不,真的是那样吗?虽然自己暂时断定出这种结论,然而实际上又是如何?问题是如果并非那样,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的理由。我放下遮住左眼的手,感觉到自己正在不断地冒著冷汗。
不可能存在的东西盘踞在自己的脸上。
无论如何,这个事实都让我感到极度不舒服。
「小蓝,虽然我真的很不想拜托你做这种事情……」
「什么事?」
「希望你可以帮忙弄瞎我的右眼。」
「啥?」
用剪刀就可以了……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向柜子寻找放在那里的剪刀。一切正如记忆,那东西放在柜子的第二层,深蓝色的刀柄和冰冷的银色刀刃都让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抓起剪刀想转交给小蓝,她却表现得相当畏缩,而且还连连后退。
「这种事情我实在有点……」
她的脑袋跟双手一起左右摇摆,嘴巴还重复说著:「Nononono……」
「不,我办不到。虽然我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反正不行就是不行。右眼是什么意思?某种比喻吗?」
「那算了,我自己动手。」
「咦咦咦?」
小蓝大吃一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态度很随便。
这家伙一直都是这样。总是那么的轻率不羁,面对一切都满不在乎。
「这是为了贴近我的现实。」
「好了你先等一下,先给我说明清楚才行。」
我一听就发现小蓝是在模仿国中时期的某位老师……唉,她就是这副德性,我不由得满心不以为然。
「因为我的右眼本来是看不见的。」
依然手握剪刀的我简洁地做出解释。
「咦?」
「我后来失明了……和你分开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当然,我省略了详细的过程。毕竟那不是什么聊起来会让人感到愉快的事情,现在也没空多说。小蓝认真地观察起我的右眼,我的视线范围里也只剩下她。年轻的她、离开的她、如此靠近的她……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快错乱了。
「一定很辛苦吧。」
「……也没什么。」
虽然当初非常的痛,倒也只有那样。自己失去了右眼,不过得到了其他事物。
当时得到的事物,现在对我来说是意义非凡的存在。
那个意义非凡的存在不在这里,而且也不熟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