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其他人似乎都不太关心。
双方之间也没有健全的关系。
雅实在找不出合理的原因。
看到雅的样子,木曾川稍微摆起架子并开始发表高见。
「嗯……反正就是那样吧?那叫什么?总之重视其他人的行动其实和自己的生存有著确实的关联,因此换句话说……」
「……你到底想讲什么?」
「幸好你还有朋友。」
听到放弃摆架子的木曾川讲出这种极为理所当然的结论,雅不由得一时语塞。
对于无法正确表现出目前感受的自己,她感到满心的焦躁。
在拖著半死半活的身子平安走出这栋住商混合大楼前,雅突然开口说道:
「这是我想提出的委托。希望你帮忙排除我遭遇到的危机,报酬方面要我把所有财产都让给你也行。」
「哎呀~~」
木曾川带著轻浮笑容回过身来。
比起刚刚提到的报酬,他似乎更在意雅的发言和表情。
尽管全身是血,雅剩下来的左眼却绽放出光芒。
「我突然觉得……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
「你有过感觉到自己确实『活著』的经验吗?」
坐在副驾驶座的雅看腻了沿路的山间风景,于是她开口发问。
「啊~~有啊,例如吃咖哩的时候。」
「是吗,记得吃饱一点。」
或许是认定驾驶座的木曾川根本是在胡乱回答,雅的反应也很随便。也有可能她打从一开始就不期待能听到什么正经答案。窗外的景色愈来愈近似原始林地,让雅虽然隔著窗户仍旧产生泥土味道似乎愈来愈浓的错觉。她眯起眼睛,有时候几乎阖上眼皮。
「我很喜欢咖哩。所以也就是说,品尝喜欢的东西时,大概就是最能感觉到自己确实『活著』的时候。」
「原来如此……听起来好像颇有道理的。」
听出雅的声音中夹杂著睡意,木曾川看了她一眼。
「既然想睡,明天再来不就得了?」
「不……因为我想今天……不,立刻就见到她。」
「喔,是喔。」
坚持戴著帽子开车的木曾川点了点头,让帽缘上下跟著晃动了一阵。
「你现在给人的印象和之前相差很多。」
「……是吗?」
「不过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其实也是理所当然吗?」
木曾川发出只有声音听起来很豪爽的嘎哈哈笑声,表情却没有起伏变化。
脱离当下危机的这一天,雅直接和木曾川一起前往山顶。没有去医院处理伤势的她只进行了随便的治疗,现在安分地待在副驾驶座上。疼痛仍在持续,每次呼吸都让雅感到身体之间的连结随时有可能松脱,全身似乎会四分五裂。
「我倒觉得你都没变。」
「是吗?」
「没有其他衣服吗?」
「原来是这意思。别管我,你哥不也几乎都是蓝色的吗?」
「噢,说的也对……」
雅的声音有点含糊。木曾川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看她,只见雅半阖著眼正在发呆。
「要不要我讲个会让你清醒的事情?」
「请便。」
「我啊,没有驾照。」
「是吗,技术不错。」
「……人都快死了,果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大惊小怪吗?」
真没意思……木曾川喃喃抱怨。
「因为我哥也是一样,或者该说这个业界里乖乖遵守规矩取得驾照的人反而少吧?」
「没错。」
木曾川露出爽朗的笑容,像是回想起其他人的状况。
虽然无照驾驶,两人还是没有迷路,顺利地到达山顶。木曾川停车后的第一个动作是在狭窄车内转动肩膀,说不定他其实相当紧张。雅脱掉鞋子,用脚趾勾住车门把手,用踹的把门踢开。因为她两条手臂都无法动弹。
从副驾驶座下车的雅本来想伸个懒腰,却立刻回想起自己的状态并乾脆放弃。她望向飘著云朵的天空,感觉湿气如同云朵一般覆盖住自己的身体。
也因为这样,雅呆站在原地好一阵子,等待血液流往双脚。
走远之前,她看了一下驾驶座。
「抱歉连接送都要麻烦你。」
「别在意,这也包含在费用之内。」
木曾川爽朗地笑了,还拍著方向盘说明其实车子是借来的。
「我要做什么好……散步吗……不,我怕有蛇,还是睡觉吧。」
他把驾驶座往后放倒,人也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