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么,二十分钟之后我会再定时联络。』
『瞭解。』
烦躁的思绪让雷鹰无暇思考其他事,他心不在焉地切断了通讯。然而,或许是因为他的注意力没有一直保持集中,导致他把对讲机收进口袋里时,收讯用的天线──
「唔!」
刮伤了自己的脸颊。
啪地一声,细铁棒轻轻刮过了他的脸。
于是──
「痛!」
脸颊上传来一阵疼痛。
雷鹰伸手往脸上一摸,张开手掌一看──
(呜……)
手上沾了不少血。皮肤被割开一道伤口。在极寒的天气下,冰冷的脸颊变得十分脆弱,铁棒刮过去的部分割出了一条笔直的伤口。
(实在是──)
太不走运了。
伤口本身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这时白白受了不必要的皮肉伤,让他感到更加烦躁。
(偏偏在这种时候──)
他备感焦躁。
讨厌的事一件又一件发生。
然而,在感到烦躁之前──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擦……)
必须先止住流个不停的血才行。
雷鹰为了取出放在胸前口袋的白布,低下了头。
正当此时──
雷鹰冰冷的脸颊上──
(咦──)
突然传来了些微温暖的触感。
那并不是鲜血流淌的温度──
是不同的触感。
触碰脸颊的并不是刚才天线那种无机物,而是饱含生物特徵,缓慢而温柔的瞬间接触。
雷鹰把头转向左边。
他吃了一惊。
因为阿丝莉的脸靠得非常近。
「咦,什……」
「我说……」
雷鹰十分困惑。
而阿丝莉却跟他截然相反。
她笔直地望著雷鹰。
她的嘴唇上,沾著赤红色的液体。
那正是──刚才雷鹰脸颊上流下的血液。
「雷鹰──」
阿丝莉的嘴唇靠得非常近,鼻息甚至都要触到雷鹰的脸颊了。
他们原本就坐得很近,脸颊之间几乎是足以相碰的距离。
阿丝莉想要趁雷鹰毫无戒备时用嘴唇碰触他的脸颊,应该是非常简单的事。
然而,尽管如此──
「呃,那个──」
雷鹰无法掌握阿丝莉做出这种举动的真正意涵。
因为阿丝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脸颊靠得很近,雷鹰看得出她有话想讲,也看得出她的表情混杂著焦急与迷惘,相当复杂。但他不知道刚才那个吻蕴含著什么样的意义,只知道她有话想要说。
理解到这一点之后──
(怎么回事──)
雷鹰感受到了。
阿丝莉──有话想要跟他讲。
而且那并不是要当场趁著气势讲出来的话。
是更加重要的──某些事。
(她突然这么做──不对。)
这并不是突如其来的举动。
阿丝莉虽然显得紧张,但并不慌张。她早已准备好想讲的话了。从她主动说要来陪雷鹰担任卫哨工作那时,就已经有话想要对雷鹰讲了。
回想起来,前几天的那场战斗──跟最古老的亡灵战斗时,阿丝莉故乡的城镇被烧毁,又失去了父母,让她时常露出苦恼的神色。
然而,雷鹰原本认为那是很自然的情况。
失去了自己足以依靠的亲人,每个人都会暂时无法保持平常心吧。
──雷鹰原本是这么想的。
可是,他现在开始觉得阿丝莉的言行举止跟他原本的想法有点不太一样──
(阿丝莉她……)
想要讲什么?
隐瞒了什么?
──怦咚。
心跳声怦咚怦咚地响。
双方都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