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如果非要形容他的表情,那就类似于过去大人们面对年幼的我时露出的笑容:心里同情,想要勉强安慰我。
见坂口轻轻关上门,我开口问:
“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抱歉来晚了。”
“那倒无所谓——”
我找不到合适的话语,视线毫无意义地徘徊。看到包在蓝色包装纸里的礼物,便搪塞地问:
“这个,可以打开吗?”
“哦哦,嗯。当然可以。”
我拿过缎带有些歪的礼物盒子,发现意外还挺重。难道说里面是清寺伯伯的剧本?虽然这么想,但似乎不是。
我猜到坂口表情生硬的理由。
恐怕他没有找到清寺伯伯的剧本。可这件事明明不用在意。就算找不到,我们也有我们的《海豚之歌》。当然我不打算放弃清寺伯伯的剧本,但可以以后花时间慢慢找。
只要坂口认真帮忙找过剧本,我就满足了。就好比两人并肩仰望夜空,寻找海豚星;或是每天晚上通过对讲机,聊着迎来崭新早晨的温柔世界。其过程才是幸福,至于结果嘛,在今后漫长的人生中找到就好。
我尽可能轻柔地解开缎带,揭开包装纸上的胶带,便看到白色的盒子。打开盒盖,发现是一个座钟,上面有可爱的海豚浮雕。
“生日快乐。”
听到坂口祝贺,我回答说谢谢。
“礼物很棒。”
“能让你喜欢就好。”
真的,我打心底觉得很棒。
无论是海豚浮雕的尺寸、怀旧风格的黄铜材质还是表盘上温馨的奶油色,一切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不妥。感觉放在什么样的屋子里都不会显得突兀。没有秒针的简单设计让我喜欢,跳起的海豚也显得优雅,仿佛在说周围没有大风大浪。如果早上醒来,睡眼朦胧中最先看到的是这个时钟,想必整天都能有个好心情。
“你真擅长选礼物。”
“是吗?”
“嗯。你看我,该怎么说呢,不太懂挑选的标准。”
“但收到对讲机时我很高兴。”
“骗人,你收下时不是有点为难吗?”
“那是因为价格比我的礼物高太多。不过多亏了对讲机,我才能和你聊很多事情。”
我又朝海豚时钟看了一会儿。
时刻有点歪。因为没有秒针,我还以为是表停着,但听到里面“嗒、嗒”地传来细微的声音。我把海豚时钟面朝坂口放在办公桌上,然后站起身,绕过桌子坐在沙发上。坂口也在对面坐下。
我笑了,尽量在脸上露出漂亮的笑容。在我所知道的范围内,没有什么表情比这更充满自信,又不带一丝阴霾。
“清寺伯伯的剧本,你没有找到吧?”
坂口闭上眼睛。他嘴边还挂着生硬的笑容。夕阳从窗户照进学生会办公室,屋里染上温暖的色调,却又莫名带着寂寞。过了比眨眼稍长的时间,他才睁开眼睛,开口说:
“不。我找到了。”
咦——我禁不住惊呼。
“真的?”
“当然。”
“在哪里?”
“就在那儿。”
坂口伸手指向我的办公桌。上面是我和坂口的《海豚之歌》,刚刚我还在读。
“什么意思?”
“那就是《海豚之歌》。”
“是啊,我和你写的。”
“不对。那就是真正的《海豚之歌》。”
我莫名其妙,微微低头。
“什么意思?好好解释。”
“我们的《海豚之歌》和清寺先生的《海豚之歌》一模一样。所以那就是真货。”
“怎么可能。”
“为什么?你对《海豚之歌》的解读非常准确,所以我们再现出的剧本和清寺先生写的一样。”
“一个字都不差?”
“嗯。”
“你在开玩笑?”
“完全没有。”
“不,你在开玩笑。”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里真不舒服,非常不舒服。眼前的坂口好像不是坂口,仿佛只是外表一样,而里面完全换了个人。
“说这种能轻易看透的谎话,有什么必要?没找到就说没找到,那不是挺好吗。你又没有错。我完全不在意,可以笑着原谅你。”
我嘴上说着,任着性子摇头。强烈的怒火从心底涌起,那是对频率无法相通产生的怒火。
坂口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就像戴着一副面具,勉强对我露出笑容。
看着他的眼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