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变快了。三年里出了两名女性学生会会长,而且现在的会长是绿色眼睛。”
这主张其实很蠢。和海豚星相比,按性别和眼睛颜色来计算的做法相当陈旧,但应该也算是种前进。
三木先生再次低头看了看手表,说:“我差不多该走了。”
最后,我又加了一句话:
“我不是说希望您能改变想法,但请好好看着茅森。她一定和祖母一样,是个可以算作例外的人。”
今天谢谢您能来,我说着低下头,所以看不到三木先生的表情。
“就算这样,我的想法还是没变。如果转得太快,这颗星球会毁掉的。”
那我走了——他说着离开。
不知不觉中,左眼不舒服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
虽然母亲说“可以在家里多待一天嘛”,但我想尽快回制道院。在家里总是能感觉到祖母的存在,于是想保持距离。
回到制道院时,已经快到晚上七点。
这个时节白天还长,夕阳刚好正迎来最高潮,将我的视线吸引。在曲折绵延的亮紫色天空西侧,鲜艳的橙色光辉被云朵反射,耀眼地映衬山与天空交界的地方。那片傍晚的天空让地表显得更加昏暗,我看不清站在正门旁的她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欢迎回来。”
茅森良子说。
“我回来了。”
我答道。
她举起攥在右手里的小钥匙。不必多想,便知道那个黑色轮廓的东西代表什么。
“怎么办?”
对她简短的提问,我的回答早已确定。
我们将寻找海豚星。在大家睡熟后偷偷溜出宿舍,连夜空的星辉也无暇顾及,一心寻找那个美好故事的结局。
2.茅森良子
偷出教师办公室的钥匙没费多大力气。
干这种坏事要是被抓住可没法辩解,我紧张得指尖发抖,但绵贯面对桥本老师时嘴上功夫实在漂亮,把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的注意力吸引了很久。拜此所赐,我能慢慢花上一点时间,把备用的办公室钥匙换成假货。
熄灯两小时后,凌晨一点在校舍前见,这便是和坂口的约定。我抑制内心的激动,尽可能和平常一样度过等待的时间。回宿舍吃过晚饭,到起居室和低年级学生聊天,然后独自入浴。
和普通家庭相比,红玉舍的浴室还挺宽敞,但作为公共浴室又有些狭小,能一起进去的最多四五个人。
其他宿舍——特别是人数众多的白雨或是黑花,入浴时间已经分学年定好,但红玉没有那样的规定,大家多半和关系要好的伙伴一起去。但我洗澡时想一个人待着,而现在的红玉里几乎没人会妨碍我的自由,就连高年级学生知道我在里面,也会错开时间再来。
但今天晚上,我在浴池里伸开手脚时,听到浴室门被打开。会毫不顾忌地打扰我私人时间的住宿生,我能想到的只有两个。樱井,或者八重樫,这次是后者。今年春天,八重樫住进了红玉舍。
她朝我看了一眼,但没说什么便坐在淋浴旁的凳子上。我也没有开口,只是盯着她洁白的后背。
八重樫朝脑袋打开淋浴,然后伸手去拿旁边配备的洗发剂。我在心里犹豫该怎么和她搭话。
先开口的是八重樫。
“你要潜入教师办公室吧?”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笑了,应该没表现出内心的动摇。
“你说什么呢?”
“不用掩饰了。我也一起试验了怎么给门上锁。”
入侵办公室的计划和绵贯也有关系,那八重樫知情没什么奇怪的。如果是她,应该不会跑去向老师告发吧。
她把头发揉得满是泡沫继续说:
“和坂口君一起?”
“保密。不过不说你也知道吧?”
“不是很清楚呀,条吾又不会把那种事说出口。”
绵贯不喜欢涉足他人的隐私,而且像洁癖一样坚守这一原则。虽然只是举个例子,但我猜就算问他“坂口喜欢吃什么?”他都会回答“去问他本人”。
带着些许好奇,我开口说:
“一眼看去,你和绵贯君虽然很像。”
“是吗?”
“嗯。比如总让人感觉性格乖僻。”
“这是说人坏话?”
“没有这个意思,如果你不喜欢我会道歉。”
“没什么。然后呢?”
“但总觉得,说不定你们两人完全相反。”
“这话套谁身上都能用啊。”
“的确。”
泡沫成团从她头发上落下,在地上打出声音,不断被流水带进排水口。八重樫胡乱拂去头发上的水珠。
“条吾知道,自己和谁都无法互相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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