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错误,或是把她当成必须驳倒的对手,那对话实在驴唇不对马嘴,让人生厌。但如果把她看成是一份宝贵的样本——或者表达得更加肯定——把她当成一名老师,觉得她拥有我所没有的视角,那每一句话都很耐人寻味。
樱井不高兴地撩起头发。
“你说话的方式就像是故作聪明(贤ぶる)的男子,让人不舒服。”
我用开玩笑的心情顺着她说下去。
“故作聪明(贤ぶる)语法上不准确啊,用卖弄聪明(利口ぶる),或者自作聪明之类(贤しら)的词更好。”
“干什么啊,能让人听懂不就行了。”
“嗯,我也这么想。”
至少在日常对话里,说故作聪明比较好懂。
(译注:以上符合语法等描述均为日文的情况,中文里没有找到完全对等的词,见谅。)
“不管怎么说,樱井同学的说法容易联系到性别歧视,小心一点比较好。”
“又提到权利了?”
“非要说的话,是伦理的问题。如果不小心,会不必要地树敌。”
“不必要地树敌的,是你才对吧。”
“的确。”
我总是遵照自己的正义行动,也有这么做的意愿,但樱井一样有她的正义吧。这种极其理所当然的事,我却不小心疏忽了。
“我相当喜欢樱井同学,所以我们做朋友吧。”
我说道,当然心里早已知道她的回答。
“我很讨厌你,赶快出去吧。”
“嗯。我还会过来。”
“你别来。”
但,樱井肯定还会让我进屋。理由一定是她心里的某种前提,尽管我不清楚其中的内容。
在眼下的目标里,我加进了一项“和樱井成为朋友”。没有道理,也没有算计,只不过有了这样的心情。
3.坂口孝文
七月中旬,一个晴朗的星期天,我在操场角落的亭子里翻开书。
读书算是摆个样子。虽然凑巧想试试在外面读书,可出了宿舍发现阳光太强,被纸页反射后刺痛眼睛。不过就快到和人约好的时间,现在回宿舍又很麻烦,于是我把书翻开放着,朝操场望去。
远处是足球社、近处则是棒球社在练习。运动绝不是制道院的强项,偶有学生在个人竞技中打进全国大赛,但大规模的团队运动基本在淘汰赛的前几轮退场。眼前的棒球社成员们应该也不是太优秀的选手。尽管如此,望着他们发呆却足够有趣。哪怕是普普通通的防守练习,也能让人在心里感叹说“嗬,打得漂亮”,特别是打棒球时的声音让我喜欢。金属球棒的清脆击球声,手套抓住球时的锐响,还有定型的简短吆喝,全都带着令人愉快的节奏感,与蓝天相称。
看着看着,耳边传来平静的声音。
“在这种地方看书呀?”
转过头,便看到穿白运动服的中川老师站在那儿,头上戴着帽子。
我合上手里的书。
“本来是这个打算,结果太刺眼了。”
“嗯。对眼睛不好,还是算了吧。”
据说老师在学生时代是长跑选手,现在有时间也会绕操场外围跑步。这是习惯啦,一停下立刻就发胖,她这么解释。
中川老师从水瓶包里拿出矿泉水,在旁边的长凳上坐下。我对拧开瓶盖的老师轻声说:
“不久前,我和桥本老师谈过。”
中川老师喝了口水,伸出拇指蹭蹭嘴唇。
“嗯。然后呢?”
“就只是这样。”
完全谈不下去,所以我依然在毫无意义地反抗。
操场上,棒球社的防守练习还在继续。三垒手没接住打中手套的球,不知谁喊道“再来一球”。中川老师说:
“以前,我也是制道院的学生,不过入学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老师用漂亮的深绿色眼睛注视着我。仅仅十五年前。听说那时这所学校里绿色眼睛的学生远比现在少。
“那个时候,我还不如你更努力呢。”
“不是和茅森比较?”
“当然也不如她。但我觉得,自己更想做的果然是像你这样意气用事。”
“我的做法,很傻的。”
考试交白卷。我当然知道这种做法不对,只是不想让问题——我认为是问题的事情风化,于是在无关本质的地方态度任性。此外心里也有见不得光的打算,觉得最好靠这个给桥本老师添点麻烦。
中川老师翘起嘴角笑了。
“我并不是想改变世道,就是想那样傻傻地意气用事。只要能保持自己的价值观不被扭曲就好了。不过,各种方面都累了呀。被同学说这说那还过得去,但被老师——或者说整个体系拒绝,心情就相当绝望。”
“比如说,什么样的事呢?”
我的声音变得非常小,因为感觉这个问题相当不顾忌中川老师的心情。但同时又觉得,如果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