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景,但哪一方制造了可以说是原因的因素,就是哪一方不对。一定有一方无法承认自己是加害者,沉浸在是对方不好的幻想中。”

  “如果是我理解得不充分还请原谅。好像已经矛盾了。不是说本人感觉受到伤害就足够了吗?”

  桥本老师的心情似乎变差了。这是我的错。我来这里不是想和老师争论,而是想尽可能客客气气地对话。本打算小心谨慎地选择措辞,可我的声音无论如何都会带有攻击性。

  老师猛地皱起姣好的眉毛,眼睛瞪了过来。

  “有社会常识性的伦理做前提。我们没法连脱离那个伦理的部分都一并保护。如果弄反了受害者和加害者,会给受害者带来更大痛苦。”

  我的疑问就在这里。对于他口中社会常识性的伦理,是谁准确无误地理解,又是谁理解错了。关于担保伦理的正当性,如果是字面上的社会,那么对于社会上不合群的少数群体来讲,他的意见本身不正是暴力吗。

  但现在,我不想讲道理一一询问,而是为了能继续谈下去换成另外的问题。

  “说到底,老师为什么想改变拜望会呢?”

  桥本老师把两肘放在膝上,探过身子说:

  “拜望会上存在受害者,这从伦理上显而易见。既然绿色眼睛的人们正背负痛苦的历史,就必须纠正。既然天生腿脚不便的学生感到难过却被忽视,就必须纠正。不能以他人天生的属性为理由强迫他们忍耐。”

  已经忍不下去了。

  我扬起变尖的声音:

  “你所做的,就是这种事。”

  为什么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迟钝?事不关己时可以讲述善恶,轮到自己头上怎么就没有自觉?

  “你把绵贯断定成一个单纯是腿脚不便的学生。不管他的想法,也不在乎他因此受到伤害,被迫忍耐。这不就是你说的偏见吗?”

  我不是为了绵贯而发怒。真的。

  从以前,我就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本来立场上应该被他人尊敬的人——比如学校的老师——言行中存在矛盾,也无法容忍在自己看来不公平的事。所以,这怒火纯粹是为了自己。

  但无论如何高喊,似乎还是无法让他理解我的意思。老师不高兴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冷静点啊。我没有事先征求绵贯同意让你发怒吗?但有时候就算难受,他也必须把自己的心情用语言表达出来。”

  那不是你能决定的。而且你完全不理解绵贯的心情,甚至没想去理解。

  我低着头,但又不愿放弃地再次开口,那心情就好像把非常珍惜的宝物飞快地给人瞄上一眼。

  “他说过,很羡慕在拜望会上吃到的杯面。”

  拜望会之后,我和他聊过。——都要累吐血了,特别是最后的台阶实在过分。我好几次想掉头下山,心想自己怎么干这种白费力气的事。不过呀,在拜望会吃到的杯面真是棒极了。

  听我这么说,他笑了。

  ——真好啊,我好羡慕。

  你不懂吗?给我懂啊。他或许是逞强,或许心里受了伤。但他就是这种人,能笑着说出这些话来。

  所以才不能拿他当理由毁掉拜望会。哪怕要改变,也必须在不扯上绵贯的地方去谈。要说是为了他这么做,简直太残酷了吧。

  但我的话没法让桥本老师明白。

  “所以才必须改变拜望会吧。”

  他说这话的语气实在轻巧,简直像是蝉蜕下的空壳。

  我继续低着头,偷偷擦掉不知不觉中冒出的眼泪。

  2.茅森良子

  被坂口孝文看到眼泪,是很大的污点。

  我必须挽回名誉。对坂口?不,是对我自己。

  话虽如此,哭过的确是事实,只能最大限度利用单人间带来的好处——把脸埋进被子噗通噗通拍打手脚,以此熬过难堪的心情,之后一心一意把该做的事情做下去。

  准备期末考试,以及拜望会的路线选择制。专注于这两件事上,时间已经到了七月。九月是拜望会,十月有学生会选举,要抓紧时间才行。特别是拜望会方面,必须在暑假开始前说服学校,不然时间不够。

  梅雨季结束后,七月上旬一个月明之夜,我来到荻同学的房间。她坐在书桌前,我站到旁边。

  “绿色眼睛中,有七成左右对拜望会的路线选择制表示肯定。预计其他学生中也有两成左右赞同。这和红玉舍原本保有的固定选票在人群上有一定重叠,但应该能拿到全体的四成,和预期一致。”

  听过我的报告,她冷淡点头。

  “哦。”

  “可以请您下定决心了吗。”

  这是说要荻同学参选学生会会长。她翻着以前从我手里拿到的计划书,歪头问:

  “准备竞选对手的事情,好像完全没有进展啊?”

  让荻同学参选学生会会长的计划,以两件事为中心。

  一件是拜望会的路线选择制。这个我打算做好一定准备后交给荻同学,用来向其他学生展现她的实际成果。

  而另一件,就是为应对紫云准备候选人。就算保守估计,荻同学也能拿到四成左右的选票,但恐怕达不到五成。要独自挑战紫云的候选人,就是四对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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