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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想成为首相?
我尽力把那个理由用语言表达出来。
“因为我相信那是有意义的。某种象征性的意义。”
那个意义与某个黑眼睛的男性就任同样地位不同。至少在历代首相中,没有女性,也没有绿色的眼睛。
中川老师点头,节奏就像是长句子中位置恰到好处的标点。
“也就是说,无论关于绿色眼睛与黑色眼睛,还是关于老师与学生,立场这个问题都是无法忽视的。”
“哪怕只是扔干电池这件事?”
“什么事都一样。轻视不起眼的小事,就无法实现更大的目标。”
“听起来像是不错的话。”
“但实际上感觉不太对?”
“是的。”
中川老师愉快地笑了。
“你真坦率。”
“平时会装作更乖的。”
这只是说对大多数老师。对学生则又不一样。披在外面的表象频繁变化,有时是羊,有时是狼。
“不管怎么说,就和你立志成为首相一样,说不定会有人觉得帮你扔掉干电池可以改变世界。”
“这可没有吧。”
“不好说呀。如果有,我会觉得更有趣。”
中川老师写完最后一枚借阅记录卡,吹了吹刚化作文字的墨水,然后朝我转头。
“说起来,你知道‘清扫员’吗?”
老师说道。
3.坂口孝文
六月下旬,一个时隔已久的晴天,我曾和茅森良子两人独处。
图书委员的工作结束后,我们从操场外围的小路回宿舍,放学后的夕阳很漂亮。茅森走在我身后一步远的位置,她少见地不太高兴,绷紧嘴角的面容与傍晚阴影浓郁的时间很相称。
终于,她开口打了个有点啰嗦的铺垫。
“我听中川老师说了一件事,而且和她保证过不会外传。”
本可以回应她问“什么事”,不过尽量不说话已经成为习惯,我只是沉默地听着,但脚步稍稍放缓,走在她身旁。
“不需要的东西,你可以帮忙扔掉。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茅森会提起清扫员这个话题。
“什么都能帮忙扔吗?”
“要看是什么。”
“干电池呢?单一型的。”
(译注:日本干电池主要有四种型号,分别是单一、单二、单三、单四,其中单一型号尺寸最大,和中国的一号电池类似。)
考虑了一小会儿后,我反问:
“有多少?”
“现在是一打左右。如果可以,最好今后也能持续。”
“持续。”
“如果能每十天帮我拿走两节就好了。”
“报酬呢?”
“用什么付比较好?”
“没什么固定的规矩。”
我一般都是处理零食的空盒,所以会拿到零食做报酬,行情按五分之一算。扔掉五个巧克力空盒,能得到一盒新的巧克力。
“我没什么东西特别拿得出手。”
“视理由而定,也可以免费。”
“虽然拿不出东西,但或许有可以做到的事。比如说,解决你和桥本老师之间的问题,怎么样?”
我停下脚步。
回宿舍的小路上有座亭子,里面摆着长凳。刚好,那座亭子就在面前。总觉得茅森有意选择了开口的时机。
“坐下来说吧。”
听我提议,她露出微笑。那明显是刻意的笑容,却依然漂亮。就像制图用的自动铅笔,带着机能上的美感。
我们并排在长凳上坐下。操场上棒球部结束了训练,正三三两两离开,只剩投手和捕手两人留下来练习投球。
“那么谁先说呢?我的理由,还是你的理由?”
“我就算了。”
我自己的问题,不希望其他人插手。
但她刁难人似地点头。
“那,就从你先说吧。”
茅森良子总喜欢压人一头,而那个姿态我并不讨厌。为了站到高于对方的位置,她付出了足够的努力,所以才显得令人舒畅。但她对我也摆出这副态度,实在让人皱起眉头。
“你知道些什么?”
我,还有桥本老师的事。
“知道的不多。但只是旁观也能有所了解。你在抵制桥本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