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明白了。”
见我点头,八重樫吃惊地挑起眉毛。她的面容非要说应该算是阴沉,配上这样的表情很是独特,显得可爱。
“明白什么了?”
“就是你的话啊,我都明白了。意思是说樱井同学人不坏,她感到的烦躁很自然,只是选错了表达的方式。我会接受她的错误,无条件原谅她。”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本可以多抱怨几句吧,毕竟是真琴不讲道理。”
“也没必要讨厌所有不讲道理的事。”
我已经有心理准备能把那些事一并接受。从一开始,我就决定不会讨厌制道院的任何学生、老师或其他有关的人,对每个人都回以笑容。
在内心里则是装模作样,然后说出经典台词似的话:
“我的敌人,要由我自己决定。”
八重樫静静盯着我,似乎感到不可思议,但很快又垂下视线,不再与我对视。
“然后呢?不是要说坂口君的事吗?”
的确,坂口的事才是正题。或者说,要从他的事上谈到拜望会。
“他在抵制桥本老师的考试,你知道吗?”
“不。是这样吗?”
“绵贯君什么都没和你说?”
“我们不谈那种事。”
“哦。”
桥本老师和坂口孝文,还有绵贯条吾。我对那三个人之间发生的事了解得不全面,只是听桥本老师以他的立场讲过。尽管如此,还是有一定程度的想象。
“坂口君好像因为拜望会的事和桥本老师有过争执。你看,老师不是想更改拜望会的路线吗?”
“是的,所以呢?”
“去年秋天,章明节之后的交流会上,桥本老师打算谈更改拜望会路线的事,他好像想说服校友会的会长,所以叫绵贯君去了交流会。”
八重樫似乎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尽管不知道她是不是绵贯的恋人,但两人之间应该有某种特别的关系。“这我可没听说。”她锐声嘟囔。
我继续说。
“校友会有自己的立场,他们解释过拜望会已经脱离历史上的种种过往。也就是说绿色眼睛和这次的事情无关。所以为了改变拜望会的路线,桥本老师想——”
说到这里,我顿了下来。差点说出口的话是这样:
——想利用绵贯君的身体障碍。
坂口一定就是这样理解的吧,所以才发怒了。但感觉这样表达太不顾及和绵贯关系亲密的八重樫,我才没能把话说完。
而八重樫似乎对我咽下的话没兴趣,而是问起另一个问题。声音不大,语速却非常快。
“坂口君也知道吗?”
“他好像是陪绵贯君去的,所以对桥本老师非常生气。”
八重樫猫着的腰猫得更弯,似乎在沉思什么。她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得更细。
“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
“缺点什么?”
“因为按茅森同学的说法,就好像是坂口君为了条吾发怒一样。”
“这奇怪吗?”
“与其说奇怪,不如说让人不舒服。就算他擅自为条吾发怒,让自己成绩下降,难过的还是条吾。这不合道理。”
“也不是所有事情一定合乎道理吧。在我看来,无论理由如何,考试交白卷已经不合道理了。”
交白卷能解决什么问题?只会耽误自己的前途吧。他在不该意气用事的地方意气用事。
但八重樫摇头。
“不对。坂口君会发怒,应该有什么说得通的道理。”
我不由得发问:
“你和坂口很熟吗?”
话说出口,我才意识到刚刚对坂口直呼姓氏,于是暗自反省。平时我一直在留意,要同等对待所有同学。
“不熟。但发怒时毫不顾忌伤害周围的人,条吾不会和他做朋友。”
八重樫答道。声音不大,但语气中没有丝毫迟疑。
你怎么知道。就算有一部分价值观不相容,也可能在其他事情上意气相投。哪怕本质上思维不同,一样能自然而然产生友谊。
但八重樫似乎确信那两人的关系。涉足对方相信的事情时要小心谨慎,我选择迂回前进。
“总之,坂口君和桥本老师因为拜望会的事情有过争执,但我觉得那对他没有好处。”
八重樫重复了一遍“对他没有好处”,语气冷淡,似乎在非难。
我明白自己措辞傲慢,但还是继续说下去。
“拜望会的事情,我也很在意。所以在提议改成能让学生选择路线的形式。当然,新的路线会为身体不便的人考虑。”
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