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到非公开的资料,是因为清寺伯伯与制道院的紧密联系吧。除此之外,制道院考试的前十名会在校内公开,要得到那个结果并不难。
制道院的学力果然很强,但也不至于惊讶。
要拿下首席,有可能碍事的也就两三人,其中排第一的是坂口孝文,我将那名素未谋面的少年定为假想敌。
之后,我每天都会考虑坂口的事。每当心态倦怠,便立刻记起那个名字。“你才这点水平?”“果然在我们学校待不下去吧?”我擅自捏造他的发言,独自燃起怒火。
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我的成绩比坂口差了一点。他的存在成为良性的刺激,让我在期末考试大幅拉近距离,并且确信只要保持这个步伐,下次考试就能超过他。
但,刚到第二学期,我不再追赶他的脚步。
因为那年九月,清寺伯伯去世了。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那个人已经为我做好转入制道院的准备。葬礼结束当天晚上,清寺家的佣人将装在大信封里的资料交给我。
里面还添了一枚纸。
——尽管知道你会守约,但我可能没法亲眼看到了。
回想起来,这是清寺伯伯给我写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
但我一眼就知道是他亲手写的。当时我已经是清寺时生的粉丝,足以断定他的笔迹。
*
对于入学到制道院,有价值的是成绩和捐款,以及推荐信。
清寺时生的推荐是最强的手牌之一。我的入学,实质上在他去世之前就已经确定了。
三月末,我来到制道院,参加只是走形式的转学考试。
清寺伯伯去世后,我仍继续学习。原因不是强烈的意志,只想争一口气,打算兑现“在制道院成为第一”的诺言后进入这所学校。
在空荡的教室里独自参加考试后,感觉能拿到足够好的结果。我为此感到满足,走在走廊时,发现墙上张贴着各学年成绩前十的名字。是期末考试的结果。
眼神自然开始寻找坂口孝文的名字,然后我混乱不已。
明明他入学以来每次都拿最高分,可眼前的前十名里根本看不到他的影子。
*
在制道院,我在多方面都是引人注目的学生吧。
既然这样,那我的做法是尽情地吸引目光。
所有人都注意我吧,各种各样的恶意也都对准我。而我要对所有的一切都回以笑容,温柔地告诉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入学时,为我说明各项事宜的是一名姓桥本的男老师,当时还年轻。
他的语调令我怀念。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和老师说。”
我还在若草之家的时候,小学的老师们也用同样的声音,和我说过同样的话。他们坚信对方很弱小,需要自己的庇护。
谢谢您。我微笑着回答,然后问道:
“那么,可以现在就拜托老师一件事吗?”
“嗯,是什么事?”
“我想知道同年级同学的长相和名字,好快点交到朋友。”
闻此,桥本老师笑了,这请求似乎出乎意料。
“态度很积极呀。”
他递来教师用的班级名册。从那本名册上,我第一次看到坂口孝文的长相。与预想相反,那是个模样可爱的少年。尽管是证件照,我也猜得出他大概是小个子。
但,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名册上每个人的宿舍。
住在红玉舍的学生有二十名。高中部的三年级七名,二年级六名,一年级三名。而初中部的三年级和二年级各两名,总计二十名。也就是说只看初中二年级,仅有的两个名额之一被我这个转学生抢走了。
“这个女生,和我宿舍一样啊。”
我指着名册上的一名长发的女生说。她叫樱井真琴,在照片中用深棕色的眼睛朝这边天真无邪的笑着。
“哦哦。她是个好孩子,应该很快也能和你亲近起来,学习又很好——”
我知道。樱井真琴也是调查成绩优异者时见过的名字,但并不是女生中的第一。据我所知,有另一个女生的成绩比她更好。但这时我没有提及,只是点头表示同意。
“我很期待与樱井同学见面。”
*
第一次见到樱井真琴,是在开学典礼前一天,也是我住进红玉舍的第一天。
在红玉舍,我受到的对待基本在预料之内。那天我依次去问候过宿舍管理员还有担任宿舍长的高三学生。两人都面带微笑,不过宿舍长的笑容僵硬,装得很蹩脚。虽然没被当面说难听话,但我依然感受到不被欢迎的气氛。
等晚饭时再和其他同学打招呼吧,我心想着走向自己的房间。途中遇到两名住宿生时,我尽量摆出开朗的态度打招呼,但其中一人只是生硬简短地回应,另一个人没有反应。
红玉舍外观上是古风的木造洋房。墙上横向的板材涂着泛白的奶油色,房顶呈深红,柱子则涂成焦茶色,颜色对比的搭配不错。所以对自己的房间,我也有所期待,希望品味能说得过去,结果发现屋子里并不怎么重视美观因素。据说十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