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就很足够了。不过神秘的是,我感觉到沃鲁多变得比以往更强。不,他的确变强了。沃鲁多不可能只停滞在他当时的那种强度而已。
相对于那看起来很蠢的夸张踏步,他手部的动作却流畅到毫无多余之处。
沃鲁多的剑就像没有遭遇到任何阻力般,笔直地横贯过去。
…………………………?
「嗯?」
「唔?」
我的手臂还在、脑袋还在,连带着脚也还在。我没有死。是没被砍到吗?
不过沃鲁多的剑确实有从我的脖颈附近横切过去才对。我虽然试着回复到原本的姿态,但是果然没出现任何包含疼痛的感觉……咦?
「那个折断了喔。」
「什么?真的呢,是什么时候折断的啊?」
沃鲁多的剑从根部一带漂亮地消失了。
剑身并没有卡在我手臂上。由于我没感觉到有任何东西击中我,所以剑身是在朝我挥下之前就折断了吧。
那么剑尖消失到哪里去了呢?大概是弹飞了吧。
「我说、那个……是附着在树灵身上的那东西吗?」
看来气焰嚣张的伊芙莉娜在沃鲁多面前也无法维持平时的模样。她即使瑟缩着身体,却还是用魔杖指向被劈成两半的树灵下部。
应该是靠近树灵中心部的那一块吧?我看到有某样反射出光芒的东西插在那里。
「……应该就是它吧?原来我在斩树灵的时候弄断了啊。虽说对手是树木,但我明明确实地斩断它了。真是把粗糙的剑哪。」
粗糙的剑?确实地斩断它?不不不,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那你是怎么斩断树灵的啊?」
剑端扎着的部位是树灵的中心一带,也就是说他只砍了一半而已。不过树灵却完全被斩开来了。要是其中一半是用剑劈的话,那另一半是拿什么砍的啊?
「说得没错……呢。不,等等。」
沃鲁多握好折断的剑,用肉眼来不及捕捉的速度挥下它。
虽然最先只有挥甩手臂的声音,但慢慢地开始听到风切声,地面也随之出现了遭到劈砍的痕迹。
沃鲁多满意地停止挥剑,他手上的武器确实是一把折断的剑。
「啊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终于明白了。剑身之所以沉重的理由,还有我无法随心所欲挥剑的缘故。」
「……你看起来好高兴喔。」
「我当然高兴啦!我的状况至今一直不佳,弄不清楚到底是哪一点不好呢。」
状况不佳!?即使我回想沃鲁多刚刚的举动,也不觉得他的表现有什么很不好的地方。如果他说自己状况绝佳的话,我还能够理解。
「我的本事完全凌驾了这把剑。使用一挥就会发出悲鸣的剑,当然会让状况变糟嘛。我真笨啊。」
剑若不符合自己的本事,状态就会变差──他口中的这个领域我完全无法理解。虽然伊芙莉娜不知为何双眼发亮地听着他说话,但是她隔壁的赛米娜却是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太好了,不只我一个人听不懂而已啊。
「所以这次剑才会断掉,而我理想中的剑就这么诞生了。」
理想中的剑?他是说这把从剑刃底端折断的剑吗?
「所谓的剑啊,是愈锐利愈好劈,而锐利所指的也就是剑身要细。所以我啊,使用存于我体内之物,将这把剑刃塑造得又锋利又细窄。」
存于沃鲁多体内的东西?既然不是血液之类具有实体的物品,那么──
「那就是魔力啊。想想看,强化身体能力这件事,就是把握、想像魔力以及自己身体的技术。如果能从体内使出那样的力量,那么要以释出体外的魔力,制造出一把和想像中相同的剑刃,也是有可能办到的事。」
这番荒谬的话,就像是邪理当道、正理无存一样。如果沃鲁多的话在每个人身上都适用,『魔法使』就不会再是一个罕见的职业了。
这是穷究一途、只有怪物才能讲述的理论。
「是究极的剑啊。」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没错!刀剑之中的巅峰!不过这也有问题存在。」
说时迟那时快,沃鲁多朝我挥下剑。
虽然我心想『要被砍了』而摆好架式应对,但却没有任何一处受到劈砍。
「就是像这样不稳定的问题,我还用不惯啊。」
还没有用惯?也就是说,他虽然想砍我却失败了。他刚刚是认真地拿剑砍我对吧?
「呵呵呵,好高兴啊,我称霸剑的巅峰了。然而,我的本事却还追不上剑的程度。等到我的剑技也登峰造极的那一天,世上将不会再有我砍不了的东西吧。当那一刻来临,我要斩了你,信长。」
「我拒绝。你要是达到剑士的顶峰,就给我去切自己的肚子啦。」
我面对心情愉快、『啊哈哈』地大笑的沃鲁多,内心却真的苦恼得想抱住脑袋。假如是沃鲁多这个人,应该真的能达到究极的境界吧。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也绝对会来砍我。我想大概不会跟以前一样,只是砍进表面就没事了吧?我多半会被他劈成两段。
「他不会让我寿终正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