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豪华装饰,也没有富丽堂皇的光泽,只有历史的沉积堆砌出庄严肃穆的空间。
这里是皇帝,也就是我的办公室。
已经伴随好几代皇帝的家具及办公用具。不堪使用的用具固然会更换,超过半数以上的用具恐怕比我年长许多。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每项用具都散发出独特氛围,待在这里的时候最令人感到宁静。
我坐在椅子上,吐了口气后摇摇唤人铃。
「叫主席宫廷魔导士来见我。」
反正就算不做任何表示,大家也会知道我回来了,几小时后就会送来堆积如山的公文。不过,我现在有件事想要早点跟主席宫廷魔导士当面谈谈,才请他尽快过来一趟。
至于堆积如山的公文就免了吧,这次的视察真的很累人。不,不是视察的关系。
视察在一如往常的惯例中结束。侯爵和公爵是在先前的战争中选择投降、决定服从帝国的敌方王族或贵族。虽然有独立的企图,但由于我这边一直没露出破绽,不便明目张胆采取行动。既然威吓有效,应该可以暂时压制他们的野心。
最大的问题,是在法斯边境伯爵那见到的魔王。外表就像是出自儿童之笔的简易版土偶,骨子里却千奇百怪。过去有所耳闻的魔王跟他完全没得比,简直就是怪物般的存在。
若不是遇见那个魔王、参观魔王的迷宫,体内累积的疲劳恐怕连现在的一半都不到,这点我十分肯定。
「陛下,是我,曼德。」
「进来。」
已经来啦?看起来似乎等了很久。
进入办公室的是满脸皱纹的老人,身形宛如幼儿般矮小。身上穿着大红色长袍,这是只有主席宫廷魔导士才被允许使用的物品。多年来一直霸占这件长袍的人物,就是眼前的曼德。
曼德开门时空着双手,我不禁松了口气。然而,看到跟在曼德身后的几个学生带来大量公文,我马上认命了。
那种东西就丢了吧。
「好久不见,陛下。您似乎在法斯边境伯爵那边待上好一段时间。」
我不在的期间,帝国的政务全都委托主席宫廷魔导士曼德代为处理,所以这是他的嘲讽。
不过,相较于那位执事,这种程度的嘲讽实在太温和,听起来简直就像一般的慰劳。
「遇到了一件麻烦事,以后再说。」
还是别一开始就提起那个魔王吧。若不稍微藉其他的话题让他动动脑,恐怕也难以理解,难保不会对他的心脏造成负担。
「在这么忙碌的时期,请尽量不要让帝都唱空城计好吗?问题可是堆积如山呢。诸小国以及继任者的问题,西部山脉的食人魔首领……啊,还有欧瓦大森林的魔王。」
虽然我很怀疑是否真有不忙碌的时候,可是堆积如山的问题倒是实话。尤其继任者更是无解的难题,欧瓦大森林的魔王是可能成为毒药、也可能成为解药的危险案件。
「不过有个好消息必须报告陛下。尽管内情尚不是很明朗,但诸小国开启战端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头陡然一紧。诸小国?没错,信长希望帝国能够派出军队,所以我特别留意。难道就是这个吗?
「发生什么事?」
「咦,难不成陛下已获得相关情报?才不问在哪里,而是问发生了什么事。事情发生在诸小国的枢纽,也就是卡尔内亚公国。那里的大公遭到刺杀。」
难道跟魔王信长有关?然而,卡尔内亚公国是诸小国的核心,若真的有关联,信长的活动范围远远超乎我的想像。
「嫌疑人是前些日子才从多多罗矿国嫁到卡尔内亚公国的丝兹莉公主。据说公主趁深夜殴打熟睡的卡尔内亚大公,最后将大公勒毙。大公之弟非常愤怒,立刻派人搜捕丝兹莉公主,公主却早已逃脱。大公之弟于是将矛头指向多多罗矿国,多多罗矿国却宣称那是丝兹莉公主的个人行为,与本国无关,因此没有任何道歉或赔偿。大公之弟指责多多罗矿国是指派女儿为杀手暗杀大公兄长的无耻之国,因此愤而举兵。至于哪一方获胜,敬请期待后续的报导。」
曼德在报告的时候似乎颇为高兴,这点我实在无法理解。难道是信长干的好事?
远嫁他国的公主不可能杀害自己的丈夫。这么做等于让两国关系出现裂痕,而且公主并未遭到逮捕也颇令人玩味。但这是信长的计策吗?若真如此,根本没必要商请帝国动用军队。
然而,这也不太可能是偶发事件,信长显然针对诸小国采取了某种行动。虽然猜不透到底使用什么手段,可是信长绝对做了什么。
「陛下似乎在法斯边境伯爵的领地停留了好一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也没看到佛伦的身影。」
「嗯?也对,还没提到这件事。该从哪里说起……这样好了,也把邦一起找来吧。外面有人吗?去通知近卫团长,把那个东西料理一下后拿过来。只要说那个东西就知道了。」
详细说明实在太麻烦。既然大脑已经热身完毕,乾脆一口气解释清楚吧。
我向曼德表明需要花上一段时间,便趁这个空档批改公文。
光是需要确认的公文就多得跟小山一样,看来我真的外出太久了。
「陛下,是我,邦。陛下吩咐的事情已经完成,不过往后请尽量不要让我进厨房好吗?」
「没办法,现在让其他人知道那个东西还嫌太早。」
批改公文的期间,邦端着一盘煮熟的多兹多兹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