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沾满了血,所以大概是抓着他的头往上敲。』
「这样的话,清洁员会很辛苦。」
未练对黑手党的下层表示同情,接着问:
「我想要确认一下,死者的脸应该不是被霰弹枪打烂的吧?」
『我不清楚详情……为什么要这样问?』
「我刚刚得知,有个使用霰弹枪的保镖在船上。」
『……有可能在客船上开枪吗?』
「谁知道,黑社会里有很多脑袋少了一颗螺丝的家伙。」
毕竟这次的家伙是个笨蛋——未练继续说。
假设两件杀人案件都是内部犯人,也就是新加坡黑手党Sheol的成员,那么能够成功隐匿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是里面的人做的,就比较容易让尸体在适当的时机被发现。
『……不论犯人是谁,我会去调查为什么那两人会成为目标。』
「我的确希望你去调查,不过这件事也等到有空再去调查就行了。最优先的还是文件。拜托你了。」
『好的。』音羽回答之后就挂断,房间里恢复寂静。
对于双冈珠子来说,有三个未曾预期的状况。
第一是谜般的杀人事件。
这艘船是黑社会组织的势力范围。尤其是作为主人营运客船的新加坡黑手党Sheol,绝对不会原谅犯人。为了和C文件的交易完全不同的理由,船内进入静默的戒备状态。
第二是使用霰弹枪的男人——门前——在船上。
门前是Sheol的保镖之一,负责处理客诉。换句话说,就是「让麻烦的客人闭上嘴巴的工作」。平常很少有上场机会,通常都是负责扮演刺客的角色。
然而因为第一个意外、也就是「必须尽快逮到杀人狂」的状况,使得门前也兴致昂扬地出来巡逻。
至于第三,则是珠子完全不知道第一件与第二件未曾预期的状况发生。
「啊!」
霰弹枪喷出火花。枪声形成回音。子弹打在墙上,发出撞击声。
……劈头就拿霰弹枪攻击,这个人有病吗?
珠子立即躲到阴影处,内心暗自咒骂。
她并不知道,船上发生了杀人案件,Sheol正在寻找游荡的杀人狂,而攻击他的是平常面对醉醺醺的壮汉、举止蛮横的流氓等难搞的奥客、负责让他们闭嘴的暴力客服人员。
「跑~到~哪~去~了~?」
门前一边重新装填M870的子弹,一边缓缓追寻珠子。
就门前的角度来看,对方是「独自一人闯入甚少有人会来的机舱附近,而且还想要闯入禁止进入区的人」,绝对很可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发动攻击,在他的常识中是很正常的选择。
双冈珠子是情报员,也是调查员;她面对的对手不必然是敌人,而且即使是敌人,也有诉诸暴力以外的手段。就算现在是敌人,视情况变化与交涉结果,也可能成为盟友。
然而既是保镖又是刺客的门前面对的,只有敌人。
「看到危险的家伙就开枪」。他只凭这条比动物还低等的原则来行动。即使是高层级的交涉对象,仍旧是敌人。为了预防对方随时会翻脸,他的手指总是放在扳机上。
像这样的认知差异,或许也是未曾预期的状况之一吧。
珠子屏住气息,然后很缓慢地移动。
她想要打紧急用的电话给东弥,但如此细微的空隙也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她不能轻举妄动。即便如此,如果缩在原处,就只能迎接被霰弹枪射穿脸孔的结局。
这是最糟糕的状况。
首先是空手对上霰弹枪的形势。光看射程也知道绝对不利。
更何况对方是黑手党的保镖,不是能够轻易战胜的对手。
此外,即使战斗顺利结束,情况也会变得很复杂。
打倒男人之后,要躲在房间里足不出户吗?或者是乖乖向Sheol自首,告诉他们自己是「来调查文件」、「看到可疑的人影」?干脆跳进海里寻求救援,或许才是最佳方案。
……不论如何,必须先化解眼前的危机才行。
冷静,不要紧。珠子告诉自己,并试图停止手部的颤抖。心跳剧烈到像是火警时敲响的钟,让她担心光是心跳声就足以被对手发现自己。每次听到脚步声,她便全身紧绷。
相较于面对柊的一战,有不同的紧张感。
当时对手使用的是刀子。既然是近身武器,只要拉开距离就能避免遭受致命伤。彻底居于守势,就能闪躲、避开对手的攻击。
然而这次敌人的武器是枪。拉开距离的话,就只会单方面遭受射击而告终。先前的作战方式不管用了。
……我学过什么?
珠子以求助的心情回想起过去。
东弥在会场的吧台角落座位找到那名金发少女。他查看手机,另一只手玩弄着赌场的筹码走向少女。锵啷锵啷的声音很悦耳。「果然比桌上游戏用的还要高级。」他产生理所当然的感想。
喝着姜汁汽水的少女看到东弥,似乎猜到了什么,露出笑容。态度虽然跟先前一样慵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