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的人。
「话说回来,副教授先生,你都跟到这里来,难道还以为能够顺利回去吗?多谢你特地为我解谜,不过我还是得说,像你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放着不管。」
「呵呵呵,我反过来要问你,你以为你能赢过我吗?如果是之前那种赌博就算了,换作厮杀你还有胜算吗?」
白发男人理所当然地问。
他或许对直接的暴力没兴趣,但是在必要的时候,也有杀死敌人的心理准备。不,说「心理准备」也太夸张了,他只是能够稀松平常地杀人。
东弥笑着回应「我完全不觉得」,然后继续说:
「不过我想要再问问副教授先生,你以为我会一个人来吗?」
在这个瞬间——
教室的门被用力打开,珠子拿着枪冲进来。
鸟边野弦一郎是个傲慢的人。
对他本人来说很幸运、对被他操纵的人来说则不幸至极的是,他虽然拥有罪孽深重的欲望,如果是常人早就被这样的冲动驱使而毁灭,但他却能以卓越的智力支配他人,持续站在优势的立场。
今天也是如此。
他知道犯人被逮捕后,与自己的关系迟早会变得明朗,原本应该尽早逃亡,然而他内心却想要与难得相遇的同类进行最后的交谈。这个年轻的无赖究竟看穿到什么地步?他无法在不知道答案的情况下离开大学。
光从保身这一点来看,这可说是愚蠢的选择,然而,他并不是只因出于一时冲动而行动的人。
他派遣间谍潜入校园内的警察之间,也准备了逃跑时的司机。为了趁乱逃跑,他还安排了打一通电话就能让异能者肇事的计划。这间469教室也一样,门上张贴的公告是由那名拥有「让对手遵守看到的命令」之能力的少年所制作的。
除了自己和同类的少年以外,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这间教室。
「……不要动。只要你稍微动一下,我就会开枪。」
弦一郎观察着戴太阳眼镜、以僵硬动作举枪的少女,内心思索。
……她为什么能够进入教室?
门上应该张贴着「除了鸟边野弦一郎与戻桥东弥以外的人禁止进入」的公告。其他人进入室内的可能性,只有万一对方拥有同系统能力而使异能的效力减弱的情况。
「这场赌博看来是我赢了。」
东弥靠在桌上这么说。
「赌博?你在说什么?」
「关于那张公告,或者应该说是关于超能力吧。因为不知道详细的条件和制约,我也不确定小珠能不能进来……不过,看来这项能力会读取到命令当中微妙的含意。」
「呵呵……」
弦一郎理解之后,不禁发出笑声。
公告是他命人制作的,但是看来似乎忠实反映出弦一郎的认知。或者有可能是制作者想到「副教授的命令应该是这个意思」导致的结果。不论如何都一样。
对弦一郎而言,人类只不过是可操纵的人偶,就像是随他高兴驱使、坏了也没关系的玩具。
也就是说——
「你下令『禁止自己和对手以外的人进入教室』,但是你本人并没有把自己以外的人当人看,所以那道命令没有意义。」
对于戻桥东弥这个人,弦一郎把他当作与自己一样的异端者而注意。
但对于他身旁的少女,则当作毫不重要的存在,连名字都不记得。
因此,这是必然的结果。
「呵呵……看来这回是我输了。虽然是同类的人,可是我没想到会输给你。也许应该再和你分一次高下。」
「哦?你说得好像还有下一次。」
「有。」
弦一郎没有说谎。
东弥迅速思考能够打破眼前这个僵局的方案。
弦一郎是精神干扰系的超能力者吗?不,即使如此,也只能操纵珠子。他们已经联系未练,公安的包围网正要完成。假设两人在这里被杀害,弦一郎也跑不掉,而他说「还有下次」既然不是谎言,那么应该不会杀害他们。
他是不是让佛沃雷的人埋伏在附近?虽然有可能,不过这意味着要和公安全面开战。战斗如果拖长,内阁情报调查室、自卫队等种种超能力者处理机关就会集结,弦一郎的胜算会很低。
话说回来,他要单独突围应该也很难。优秀的超能力者的确能够以一挡千,但如果是那么厉害的超能力者,应该会为人所知才对。
……等等,「应该会为人所知」?
东弥在刹那间得到解答。
「小珠,开枪!」
在他喊出来的瞬间之前,弦一郎便已发动能力。
「——我是潜藏在人心中的恶,没有人能够抓到我。」
在这个瞬间,珠子想要扣下扳机,却无法办到。她不知道该朝哪里开枪。
她并不是感到畏惧。不是那种情感上的问题。
不是情感问题,而是认知问题。
「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