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答案都是确定的。
「虽然说没有真正陷入那样的局面很难说,不过在我必须做出某种判断的情况——尤其那是非常重要的选择时,我会把手放在胸口,拚命思考。」
「思考什么?」
「思考什么才是正确的。即使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是相信应该会有可以知道的东西,找出来之后做为起点,努力寻找不会后悔的答案。」
这正是觉悟。
这正是决心。
这是双冈珠子的「正义」。
「……你是个好人。」
「戻桥也这么说。」
「就因为是好人,所以才会很辛苦。」
「这一点他也说过。」
「应该说,是东弥让你很辛苦吧?」
「你说得没错……」
「谢谢你。这段问答很有趣。那么请你蒙上眼睛,我现在就会让你选择的扑克牌消失。」
这一连串的对话到底有什么意义?珠子在黑暗中闭上眼睛,朦胧地思索着这个问题,但是没有得到答案。
「……好,你可以拿下遮眼布了。」
珠子不知道自己想了几秒。
她照着对方的指示拿下毛巾后,不禁感到惊愕。
桌上的扑克牌是:梅花K、黑桃7、钻石4、黑桃8、红心10、钻石Q、梅花6、红心2。
珠子选择的黑桃K消失了。
「!」
「怎么样?你选择的扑克牌消失了吗?」
珠子再次一张张查看,确认自己记住的黑桃K确实消失了,便默默点头。
不论查看几次,都不在这里。
黑桃K消失了。
「那么,这个赌局是我赢了。接下来……就要请你谈谈初恋的回忆。」
「可以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猜中的吗?你怎么知道我选的是黑桃K?」
「哦,这个啊。」真由美收起扑克牌,以随意的口吻说:「我并没有猜中。」
「没有……猜中?」
「呵呵,像你这样,今后一定也会一再被东弥耍得团团转。幸好东弥只是疯狂,并不是坏人……」
五辻停顿一下,开始解释这场赌局的技法。
「首先是大前提,我并没有说过『我可以猜中你选择的扑克牌』。我说的是『可以让你选择的牌从桌上消失』。双冈小姐,你选择了黑桃K,那么你记得其他七张是什么牌吗?」
「咦?不记得了……我只知道自己选的牌变了……」
这一瞬间,珠子脑中灵光一闪。这几分钟发生的事,像走马灯般在她脑中奔流,导向一个结论。
她理解了一切。原来如此,怪不得不是「猜中」,而是「让它消失」。
「你猜得没错。桌上一开始放的牌是黑桃K、梅花7、红心4、梅花8、钻石10、红心Q、黑桃6、钻石2,总共是这八张。可是在你拿下遮眼布之后,摆在桌上的是梅花K、黑桃7、钻石4、黑桃8、红心10、钻石Q、梅花6、红心2。也就是说,没有一张是一开始的牌。」
这只是单纯的奇术、魔术而已。
当对方说「请从这些牌当中选一张」的时候,大多数人会注意不要忘记这张牌,却不记得其他是什么。因为太专注于自己选择的牌,因此无法记住其他张牌。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换掉所有的牌,当然只会留下「选择的牌消失了」的结果。
「也就是说,这场赌局……一开始就注定我没办法赢吗?」
「的确是这样。除非你对规则有意见,不接受这场赌局,才是唯一的取胜方式。」
「那三个问题是为了搅乱我的记忆吗?」
「当然也有这个目的,不过其实只是我单纯好奇。很遗憾,这场赌局你输了。我无法告诉你东弥的详细经历,不过你最好记住,这种手法是东弥的得意招数。『不挑战没有胜算的赌局』是东弥的原则,而他所说的『胜算』几乎等同于『事先准备陷阱』。乍看之下对方好像处于对等、甚至比他有利的立场,但这只是主观想像而已。东弥在提出赌局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对自己有利的状况。」
没错,譬如——
那场扑克正是如此吧?
或者是在大楼打麻将时,他或许也设下了某种圈套?
「不挑战没有胜算的赌局」——这里的胜算,指的就是事先准备的陷阱。
「该怎么说呢……满卑鄙的。」
「没错。不过东弥喜欢的不是决斗,而是赌博。在赌局当中,不论是作弊或心理战都能够被容许……就这个角度来说,在挑战不正当的赌局时,或许就已经输了。」
话说回来,即使是对等的赌局,他也可能会获胜——五辻真由美像是想起来般如此补充,接着恢复原本可爱的表情。
「那么双冈小姐,请你开始谈吧。首先是初恋。」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