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在莉姆眼里的尤金卿是什么样子。我想知道更多关于那个人的事,不对,是非知道不可啊。」
现在的他,是尤金.舍巴林的遗志继承者。
那对绽放著真挚光芒的黑眼,正直直地看向莉姆。
莉姆吁了口气。她露出了蕴含少量无奈和多量感伤的微笑,同时发现「迫于无奈」可以作为说服自己的藉口。这是她该做的事。
她所认识的尤金,就只能由她亲自开口述说。毕竟眼前的青年,确实有必要多认识尤金一些。
「我明白了。那么具体来说,您想知道尤金卿的哪个方面呢?」
「只要是莉姆知道的、可以说给我听的,都通通告诉我吧。你不用管先后顺序一类的问题,只要把想得起来的事说出来即可。」
堤格尔将其中一只银杯推到了莉姆面前,继续开口说道:
「我是在今年的太阳祭上首次与尤金卿见面的。他说曾多次与父亲……和我爸爸见过面,也为我的爸妈做了祈祷,希望他们的灵魂能够安息。就是在受维克特陛下召见谈话后,他也愿意听我商量烦恼呢。」
莉姆点了点头,伸手拿起银杯。
「我明白了。那么,就从我和艾蕾欧诺拉大人初次与尤金卿相遇时说起吧。」
几枚情景的碎片浮上了莉姆的脑海。她在浑然不知自己露出了笑容,缓缓道出了那段幸福的时光。
在莉姆清醒之际,她的视野里是一片昏暗。
——我是什么时候睡著的?
头脑之所以有些朦胧,是因为还留有醉意的关系吧。她似乎是抓著某种东西躺著就寝的,与身体紧贴的那个东西还带了点热度。
莉姆在昏暗之中凝神观看,在察觉自己身旁是何物的瞬间,她的困意一口气飞到了九霄云外——被她紧紧抱著不放的,是此时正发出沉稳鼾息的堤格尔。
莉姆看著深红色头发青年的睡脸,慢慢地回想起睡著前所发生过的事。关于尤金的话题,她真的讲得既多且广。堤格尔则是不时给予回应,并真挚地聆听著。葡萄酒瓶一下子就被喝空,在那之后,堤格尔不知从哪里又摸了两支葡萄酒瓶回来。
在开启话题的半刻钟后,莉姆开始流下了眼泪。虽然这肯定和葡萄酒喝多了有关,但浮现在脑海里的过去情景与尤金断气时的样貌重叠在一起,让她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不该在这种地方去世的。」
那一个晚上,莉姆不知道将这句话说了多少次。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那么做的——待回过神来,莉姆已经将脸埋在堤格尔的胸口了。青年的衣服被自己的泪水打湿,而堤格尔则是摸著莉姆的头,轻轻按著她的背部,像是要她尽管哭泣似地。
她像个孩童般嚎啕大哭。堤格尔没有开口,而是以乾燥的掌心告诉她,不管到了何种年纪,哭泣也绝对不是一件丢人现眼的事。
——我和艾蕾欧诺拉大人相处时都没像这样哭过……
虽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丢脸,但冷静回想起来会不会感到害臊,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况且,对象还是这名青年。
但这也无妨——莉姆这么想著。艾莲大概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叫堤格尔过来的吧。
她抬起脸庞看向外头,天色似乎还没亮起。莉姆再次紧贴著堤格尔,并躺了下来。
真想再这样待上一阵子——她这么想著,再度坠入了梦乡。
◎
最先收到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布告的,是在吉斯塔特西部拥有领地的诸侯们。
「我的名字是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我乃继承了为吉斯塔特的统治尽心尽力、却身受凶刃殡命的帕耳图伯爵尤金,舍巴林的遗志,意欲坐上下任吉斯塔特王座之人。想必会有人感到疑惑,认为异邦人不该具备成王的资格;但还请各位回想起来,开国君王——黑龙化身也并非生长于此地之人。莱德梅里兹、奥尔米兹、路伯修和布列斯特的战姬都已决定支持我成为下一任国王,待我付出一切努力收拾目前的混乱,并恢复帕耳图伯爵的名誉后,便会登上国王之位吧。想为吉斯塔特倾注全力之人,尽管加入我军升起的黑龙旗下吧。」
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西部诸侯对于布琉努和亚斯瓦尔有更为深入的瞭解。毕竟承平时期会促进这些地方的交流,而一旦进入了战乱时期,他们的领地也会成为战场的第一线,会有较多的认知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对于两年前的布琉努内乱、一年前的亚斯瓦尔内战和布琉努从今年春季至秋天爆发的好几场战争,自然也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而他们也知道堤格尔有著『流星落者』和『月光骑士』这两个称号。至于有在今年太阳祭出场的诸侯,更是知晓了堤格尔和战姬们关系亲密的现状。
反观王都的现况,对他们来说无异于雾里看花。
才刚得知卢斯兰康复,随即又传来他病倒的消息;尤金虽然随后当上了代理统治者,但他却随即被安上某种罪名锒铛入狱,并由侍从长米隆接下了代理统治者的位置。除此之外,奥斯特罗德的战姬凡伦蒂娜还当上了第一王子辅佐官。
尤金曾长年担任布琉努的外交官。因为有这层因缘,西部贵族都很清楚他的手腕和为人,也能理解维克特王为何会指名他为下一任的国王。基于这些缘故,在得知尤金被赶下代理统治者的位置时,他们都萌生出一股难以置信的疑念。
在发出布告的同时,在帕耳图周遭拥有领地的诸侯们,也收到了玛丽娜或艾莲的书信。
玛丽娜的信件带给了他们极大的冲击。在玛丽娜的亲笔信中,写下了尤金指名了堤格尔,以及尤金已然逝世的事实,而信件上当然也印下了舍巴林家的印记。至于艾莲的亲笔信也写下了相同的内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