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那时候,就得冒些风险了。
她打算借助艾萨帝斯的力量潜入黑龙旗军的营地,看是要掳走蕾琪,抑或是暗杀堤格尔。蕾琪可以做为交涉时的筹码,而只要堤格尔不在这世上,五名战姬就无法团结一致吧。
会议平安无事地散会了。在决议按照卢斯兰的意志——不待春季来临,而是尽快举办加冕典礼后,凡伦蒂娜忍不住按著胸口松了口气。
——不过,那位大人的体力还撑得到那个时候吗?
凡伦蒂娜站在走廊上,仰望著黄昏时分的天空,无意识地叹了口气——她这才察觉自己已经相当疲惫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毕竟她拚命地统御著战败的军队,好不容易才抵达王都,随即又马不停蹄地召开了会议。在这段撤退的路途中,她未曾好好休息过。
——在休息之前,得先和殿下见上一面。
这里的「殿下」指的既是卢斯兰,同时也是指瓦雷利。他们恐怕已经收到了败北的消息,得让他们放心才行。
就在这时,一名文官脸色铁青,从走廊上跑了过来。
「战姬大人!战姬大人!原来您在此处!」
听到文官猛喘大气报告的内容后,凡伦蒂娜瞪大了双眼。
侍从长米隆挟持著瓦雷利,正在城墙上与众人僵持不下。
「这是怎么回事……?」
饶是足智多谋的黑发战姬,这时候也只能发出如此平凡的问题。她不懂瓦雷利为何会在城墙上——那名王子理当是不会离开王宫才对;同时,她也摸不透米隆挟持他的理由。
文官似乎也是不明个中缘由似地摇了摇头。凡伦蒂娜将巨镰扛上肩,在走廊上跑了起来。
——为什么偏偏选在城墙上?
她没办法藉由龙技跃至城墙上方。凡伦蒂娜只能甩动紊乱的黑色长发,怀著忐忑而焦虑的心情迈步狂奔。
在离开王宫、抵达城墙下方之际,天空已经蒙上了一层暗灰色。
在走上城墙之前,凡伦蒂娜拄著艾萨帝斯,调整起自己的呼吸。累积下来的疲惫感化为无形之手,钳住了她的全身上下,若不恢复一点体力,她肯定会被这双手拽倒在地。龙具之所以感觉比平时更为沉重,或许是因为进入到能封住龙具力量的铁炼的影响范围内吧。
几名在城墙上方察觉到凡伦蒂娜到来的奥斯特罗德兵,在这时急急忙忙地跑了下来。凡伦蒂娜已经没有展露微笑的余力,仅能顶著一张严肃的面容问道:
「瓦雷利殿下呢?」
士兵们先是一脸困惑地面面相觑,接著由其中一人出面报告:
「他被侍从长阁下挟持著……侍从长阁下手持短剑抵著殿下,要我等不得靠近。」
她很能明白士兵们不知该从何说起的尴尬之情,但对凡伦蒂娜来说,光是有这段说明就足够了。总而言之,瓦雷利目前似乎平安无事。
「在侍从长把殿下拖到城墙上的这段过程中,诸位难道都只是眼睁睁地袖手旁观吗?」
凡伦蒂娜的口吻转为责难。其中一名士兵回答:
「不……在战姬大人出征后,殿下便养成了在晴天时来到城墙上方阅读书本的习惯……而这天的殿下亦是如此,结果侍从长忽然出手……」
凡伦蒂娜为之呆滞。瓦雷利每天都在期盼著自己的归来——但自己不过就只是让他读了几本故事书,而且相处的时光也仅有十来天而已啊。
「这里交给我处理,你们就在此待机……这样吧,待四分之一刻钟后,你们再走上城墙。还有——」
凡伦蒂娜犹豫了一瞬间,不知该不该向卢斯兰报告此事。现在的凡伦蒂娜还不清楚卢斯兰是处于何种状态。
最后,凡伦蒂娜还是没有将最后一项指示说出口,就这么走上城墙。
城墙上吹著强劲的风,扬起了凡伦蒂娜的黑发和礼服的裙襬。她身上的礼服沾染了些许污垢,玫瑰装饰也遗失了几许,不过,她紫色的眼眸像是不知疲劳为何物似地,依旧闪烁著强韧的意志。
城墙上还留有几名奥斯特罗德士兵,凡伦蒂娜在向他们打听过状况后继续前进,过没多久,她便找到了米隆和瓦雷利。
米隆将左臂环过了瓦雷利纤细的脖子,将他架在手中。米隆的双眼像是心神不宁似地来回游移,右手则握著一柄短剑——那是给予尤金重创的短剑。瓦雷利似乎是失去了意识,他浑身无力地垂著脖子。
「您这是有何打算呢,侍从长?」
凡伦蒂娜忍耐著艾萨帝斯的重量,对米隆投以冰冷的话声。米隆重重地抽了一下眉头,望向了黑发战姬。
「这、这是为了……卢斯兰殿下……」
米隆皱著狰狞的脸孔说道。凡伦蒂娜闻言蹙起了眉头。
「在下虽然不知道您有何打算,但请您放开瓦雷利殿下。您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大逆之罪——您不仅夺去殿下的自由,甚至持刀作胁,挟为人质。您身为王国臣子的志气究竟到哪儿去了?」
说著,凡伦蒂娜将这股怒火投向了自己。她太小看米隆了——黑发战姬从没想过他居然会采取如此激烈的行动。而这般误判害得年轻王子落入了生死交关的危机,这让她无法原谅自己。
米隆加深了脸上的皱纹,像是在喘气似地说道:
「再过不久,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就会像过去意图攻打王都的比多格修军那般,率领大军来到王都吧!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取下瓦雷利殿下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