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姆虽然没有那样的意图,但这声吶喊却断了拔兹拉夫的退路。被敌将叫阵却不敢回应的胆小鬼,是不会被蛮族认可为首领的。
「放马过来吧,吉斯塔特的软脚虾!就由我拔兹拉夫做你的对手!」
拔兹拉夫扛著巨型柴刀,对著莉姆咆哮道。莉姆踢开了保护他的几名蛮族,与蛮族首领展开了肉搏战。在破空声后,紧接著传来的便是刀刃的交击声。随著火星四溅,两人接连使出斩击,交手了几个回合。
在一声尖锐的铿锵声后,莉姆手中的长剑脱手飞出。拔兹拉夫的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然而,莉姆的表情丝毫未变,立即展开了下一个行动。
她将脚抽出马蹬,像是要使出肩撞似地向前一跳——在拔兹拉夫挥出巨型柴刀之前,他便遭到莉姆撞飞,而莉姆的头盔也在这时掉了下来。
趁著拔兹拉夫意识模糊的短暂破绽,莉姆顺利著地,并蹬地跳了起来。她的双手已经拔出了系在腰上的两把匕首。
这迅速欺近的一击,撕裂了拔兹拉夫的右手腕。随著血沫飞溅,拔兹拉夫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松手拋下了巨型柴刀。莉姆迅捷无比地刺出两把匕首,插进拔兹拉夫的胸口。
拔兹拉夫试图将手伸向莉姆,却只能空虚地抓握著空气。他颤抖的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吐出的却只有鲜血。他失去力量的身体最终倒向地面,待在周遭的蛮族不禁发出了悲痛的吶喊声。
莉姆回身看向其中一名部下,要他吹响号角。若是在蛮族的本阵吹响了吉斯塔特的号角,那任谁都应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莉姆以匕首击退袭击而来的蛮族,在部下们的掩护下,再次化身为一名骑兵。随著号角高昂地连连吹响,视野范围中的蛮族也开始慌张起来。打击与惊愕以惊人的速度在蛮族之中传染开来。
莱德梅里兹骑兵的号角声,当然也传到了艾莲率领的莱德梅里兹军之处。此时的艾莲手上持枪,而这已经是她用过的第三把枪了。她的肩甲和胸甲都迸出了龟裂,而堆积在护甲上头的血液和沙尘化成了诡异的纹路。
艾莲睁亮了那对红宝石般的眸子,举起长剑对士兵喊道:
「转为扫荡战!」
在莱德梅里兹军面前的,是已然失去原有的勇猛、挫败地呆立原地的蛮族。莱德梅里兹兵扔下盾牌,以双手握紧长枪,像是一群扑向猎物的猛兽般冲杀上去。
蛮族发出了哀嚎,他们扔下武器、背向敌人,争先恐后地逃窜起来。他们推翻、踢倒、踩过同袍的身子,溃不成军地败逃著。莱德梅里兹军一旦追上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挥剑斩杀,或是以长枪贯体。
奥尔米兹军和路伯修军也对战意消散的蛮族军展开极为彻底的扫荡。他们必须让败北的念头深深植于幸存者的内心,使其再也不敢对吉斯塔特出手。就算这样的状况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也要尽可能地让时效延长。
而在当天日落之际,「巴休平原之役」就此告终。
在转为扫荡战后不久,艾莲便将莱德梅里兹的指挥权交至卢里克之手,并独自伫立在战场之中。结冰的河面表层,被层层交叠的无数尸体和松手掉落的各式武器掩盖得看不出原样。鲜血的深红色融入了河面,加深了冰层的厚度。
艾莲察觉到有人的气息后,将视线扫了过去。只见米拉和奥尔嘉正骑著马朝著这儿走来。
「你们两个的模样也挺惨的啊。」
艾莲笑道。不管是米拉还是奥尔嘉,头发都变得乱糟糟的,还以诡异的形状凝固成形。反溅回来的血和沙尘弄脏了她们的脸,铠甲上也满是伤痕。
「可惜这里没有镜子呢。就是才刚洗完泥巴澡的骡子,肯定也比现在的你还来得好看呢。」
米拉耸了耸肩这么回击后,察觉到艾莲的手里只握了一把长枪。
「你的剑怎么了?」
「砍断了三把,这把枪也是第三把了。我也弄坏了一把斧头呢。我才想问你,你的枪跑哪去了?」
艾莲扬起长枪回道。这话的后半句是对米拉提出的问题——她手上的长剑被血弄得脏兮兮地,还少了一截剑尖。
「和你一样。我还是头一次在一场仗里弄断四把枪,甚至还不得不拿剑作战呢。」
米拉和奥尔嘉肯定也和艾莲一样,都熬过了一场激烈的苦战。真亏我们三个都能存活下来啊——艾莲虽然内心这么想著,但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番话:
「这样啊,看来你只贡献了四把枪和一把剑的份而已。」
「我只是耍枪使剑的本领都比你高明罢了。」
米拉吊起嘴角,以酸溜溜的口吻回应艾莲。两名战姬脸上挂著诡异的假笑,以火爆的视线对瞪起来——但在疲惫感的作祟下,她们没能僵持太久,很快就不约而同地别开目光。艾莲随口向奥尔嘉问道:
「奥尔嘉的状况如何?」
「用了四把斧头和一把枪,还有很多弓箭。」
奥尔嘉语气平淡地回应。她扛在肩上的长柄战斧也出现了裂痕。艾莲以赞叹的神情凝视起奥尔嘉。
「这么说来,你确实会用弓嘛。」
「对我们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本事。不过,我们的射手没人能表现得比堤格尔更好。」
「那种家伙要是出了第二个,那还得了。」
艾莲露出傻眼的神情摇了摇头,米拉也像是附议似地用力点头。奥尔嘉一脸困惑地抬头看向两人后,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似地对艾莲开口:
「对了,短剑帮了我大忙。谢谢你,艾蕾欧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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