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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之后就麻烦您处理了。」
米隆向凡伦蒂娜深深低头后,打算就此退出办公室——但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似地,在站到门边的时候转过身来。他的脸上已不见方才的沉稳镇定,而是浮现出藏不住的愤怒与恨意。
「话又说回来,您打算何时处决帕耳图伯爵?」
「在下之前就说过,暂时还无法对这件事做出裁决。」
凡伦蒂娜之所以回答得这么迅速,是因为这样的对答早已上演了无数次。
「难道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伯爵的行径确实是天理难容,只要是吉斯塔特人听了,肯定都会火冒三丈,但……」
米隆对尤金的恨意之深,甚至到了用这种尖锐言词向凡伦蒂娜探问的程度。他涨红了满是皱纹的脸孔,将内心的情感化为言语:
「多年来,我一直侍奉著维克特陛下,也从卢斯兰殿下年幼时便认识他,而那个奸贼居然背叛了那两位大人。那名男子过去明明就曾侍奉在陛下左右,也与卢斯兰殿下往来甚密,肯定明白陛下在得知殿下病倒时有多么苦恼。他明明就该明白陛下之所以长年以来不指定继承人,是基于多么锥心刺骨的理由啊……而我……我也一样,虽然回忆起来只觉得十分羞耻,但我曾经信任过那个男人,也深信他肯定愿意继承陛下的意志。想不到……」
米隆之所以只讲到这边便停下,是因为他用力地咬紧牙关,并握紧双拳不住颤抖的缘故。
凡伦蒂娜敛起脸上的表情,等他冷静下来。
米隆所不知道的是,尤金和墨吉涅缔结的密约,其实是凡伦蒂娜亲手杜撰出来的虚构产物。不对,除了凡伦蒂娜以外,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吧。
一想到这里,老侍从长那悲愤交加的反应就显得十分可怜,但凡伦蒂娜不打算向他吐实。
毕竟凡伦蒂娜若是想坐上王位,就必须除掉尤金才行。不过,她决定暂且将米隆的这股怨气记在心上。
「我确实明白阁下的想法了。然而,要处决帕耳图伯爵,还得等到时机成熟才行。这么做也是有其他理由的,若是被指名为下一任国王的人物与他国勾结的消息传了出去,也会有损先王陛下的声誉吧。」
凡伦蒂娜以安慰的口吻这么一说,米隆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怒火也总算压了下来。接著他再次向凡伦蒂娜低头致意,随即离开了办公室。
在这之后,处理政务的担子便由凡伦蒂娜一肩扛起。文武百官对此并没有太多抱怨,这既是因为凡伦蒂娜受到卢斯兰信任的消息广为人知,也是因为凡伦蒂娜打理政务的手段比米隆更教人安心所致。
而蛮族在吉斯塔特北部肆虐的消息,是在又过了几天后,才传到王宫里头的。
即使聪明如凡伦蒂娜,也无法预料到蛮族会在这时攻打过来。因为她也和莉莎一样,认为对方应当会休养生息好一段时间。凡伦蒂娜并非对蛮族一无所知,而是恰恰相反。所以若有人能正确地预判出蛮族攻打吉斯塔特的理由,那肯定已是超越人类的存在了吧。
「我们立即拟定对策吧。请将主事的诸位唤至会议室。」
在向前来报告的文官如此下令后,凡伦蒂娜在办公桌上摊开了地图。
「还真是一群急性子呢,我明明接下来还要在南部滋事的呀。」
这句呢喃当然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凡伦蒂娜以手指敲著地图上的几个地名,开始动脑思考了起来。
如今,无论是奥斯特罗德还是比多格修,几乎都没有太多军队可供调度。既然如此,就只能让在北部拥有领地的贵族们联合出兵迎击蛮族,或是由凡伦蒂娜亲自率领王都的奥斯特罗德兵北上讨伐了。
在瞄到地图上的「路伯修」这个地名时,凡伦蒂娜露出了甜美微笑。
「这么说来,还不晓得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和他快乐的伙伴们目前身在何处呢。」
凡伦蒂娜透过龙具艾萨帝斯的力量侦察堤格尔等人的营地,就仅有袭击苏菲的那一回而已。她虽然在那之后还曾移动到其他的地方,却再也没有接近堤格尔等人过。
那一天,躲在营帐阴影处打探状况的凡伦蒂娜,听到了莱德梅里兹士兵们的闲聊内容。
根据他们的说法,布琉努王国的宝剑杜兰达尔目前正收纳在堤格尔的营帐里头。
曾参与过布琉努内乱的莱德梅里兹士兵,应该有亲眼目睹那把不败之剑的机会吧。而凡伦蒂娜也知道,杜兰达尔之前已经落入嘉奴隆的手里。堤格尔等人若是在击败嘉奴隆之后夺回杜兰达尔,那也不算是太过奇怪的状况。
杜兰达尔具备著抹消龙技的力量。
——那时是我运气好呢。
不只是掌握到杜兰达尔的情报,还找到了落单的苏菲并将之斩倒,最后趁著其他人前来救援之前顺利地以龙技逃脱。
然而,下一次恐怕就不会这么顺利了。要是堤格尔在自己逃跑之前祭出了杜兰达尔,那凡伦蒂娜就得在无法使出龙技的状况下身陷敌阵。一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性,她就不敢贸然涉险。
「艾蕾欧诺拉被葛雷亚斯特逮著的例子可是前车之鉴,我可不能重蹈覆辙啊。」
总而言之,既然没办法亲自前去侦察,凡伦蒂娜就只能靠著送至手边的种种报告来推测堤格尔等人的动向。
凡伦蒂娜目前对堤格尔等人的认知,就只有波利西亚军抽退离去、公开苏菲受到重创一事,以及曾以不到五千数量的军队现身在雷绪农镇附近而已。
「米隆阁下虽说他们打算以这座王都为目标,但他们真正的目标恐怕不是王都,而是我治理的奥斯特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