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2.在迷茫中前行的人们

  饶是处变不惊的虚影的战姬,在听到卢斯兰的话语后,还是要花点时间平复心境。同时,她也对会因这样的状况而狼狈的自己感到讶异。

  若是来到这里,那就算一个人走动也不可疑,不会有什么危险。用来转换心情恢复冷静,可说是再合适不过。

  城墙上已经看得见奥斯特罗德兵的身影了。他们在此的任务,乃是协助原本就在城墙上担任警备的士兵们进行巡逻。当然,士兵们也没忘记在各处竖起奥斯特罗德的军旗。他们有必要告知居民「目前守护王都的是奥斯特罗德军」。

  「辛苦了。」

  对于向自己敬礼的士兵,凡伦蒂娜微笑著这么答礼,并在俯视著市镇的同时在墙上迈步。此时东门已经敞开,商人和旅行者们排著长长的队伍。他们都是打算离开王都的人们,想入都的人们仅有寥寥少许。

  「看来侍从长阁下有听从我的要求,将所有的门都打开了呢。只要再过几天,希望进都的人们就会排得车水马龙了吧。」

  凡伦蒂娜检视著城门周遭,看似开心地喃喃自语。直到不久之前,城门都还呈现著不分昼夜地紧闭的状态,有这么多人会想逃离这种气氛紧绷的王都,也只能说是理所当然。等到他们察觉王都重归和平之后,应该会再次前来吧。

  凡伦蒂娜来到了人烟罕至之处,让拂过的风吹起自己的黑发,并露出苦笑。

  「出乎意料的事情还真是多呢。」

  不管是在接收凡伦蒂娜的投药、逐渐恢复意识的那段期间里,还是在意识完全恢复理智之后,卢斯兰都从未提到自己扮演沛特罗夫的那段过往。由于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凡伦蒂娜认为他就算彻底忘掉了这件事,也还算是合情合理。

  凡伦蒂娜万万没想到,卢斯兰居然会在她从娜塔夏口中探听内幕之后,恰巧想起了这件事。

  不过,卢斯兰其实也只是从模糊的意识之海中打捞起记忆的碎片,在下一次清醒的时候,他有可能已经忘掉了这段短暂的会话。

  凡伦蒂娜踩著极其自然的步伐,转进了阴影之中。

  在确认周遭没有气息和任何人的视线后,她轻轻闭上了双眼,接著将巨镰斜倚著肩。殿下——她无声地呢喃道。

  ——听到我与殿下的目标相同,确实是让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我不打算自抬身价,说自己要一并实现殿下的梦想。

  自己能实现的,就只有自身的梦想而已。随著梦想逐渐成形,它也会渐渐变得唯一而独特。凡伦蒂娜可以肯定,不管两者再怎么相似,她的梦想也绝对不会化为卢斯兰的梦想。

  ——不过,也是呢。就这个冬季所能进展的范围来看……以这阶段来说,也许可以让我俩的梦想看起来不至于分裂得太过明显呢。

  这句心里话是对卢斯兰说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两者皆是呢?

  凡伦蒂娜睁开了双眼,她的嘴角绽放出期待的笑容,让人联想起紫水晶的双眸则是闪烁著强烈的野心之光。在经过好几层的思路消化之后,卢斯兰的话语似乎给了她的计画新的活力。

  ——我要做的事情还是没变。

  她会扮演卢斯兰忠臣的角色,将所有潜在的敌人悉数击毙。在那之后,她会接过卢斯兰的位子,成为这个国家的女王。由于这并非违反王意,龙具也不会为此舍弃她。

  这不是什么荒唐的计画,就连凡伦蒂娜自己都认为这样的计画没什么新意。虽然在成为女王后,首先要面临的就是统一境内的无数战事,但现在不管是哪个邻国,都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干涉吉斯塔特。

  此外,在克鲁堤斯家溃败在即、卡萨柯夫家也家道中落的现在,要拿下吉斯塔特的北部简直是易如反掌。凡伦蒂娜正是预测到了这样的局势,才会操控这两个家族的。

  下一个问题,就是除了自己之外的战姬能被削弱到何种地步了。

  「总之,先去看看莱格尼察的状况吧。」

  她轻甩了一下黑中带蓝的长发,举起巨镰。

  「——虚空回廊。」

  以艾萨帝斯斩过虚空之后,她身旁的空间随之扭曲起来。凡伦蒂娜身体的颜色和轮廓迅速淡化,溶入了扭曲的空间之中。

  一瞬间后,她的身子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能够证明黑发战姬方才还在此处的东西,此时一个也没剩下。

  ◎

  琉德米拉·露利叶和苏菲亚·欧贝达斯所率领的奥尔米兹与波利西亚联军,目前正沿著直通王都的道路行进。奥尔米兹军的兵力约有四千,波利西亚则有三千,这是一支合计七千人的大军。

  他们击退了越境来犯的墨吉涅军,也打败了趁乱反叛的修托贝子爵军。发生在吉斯塔特南部的混乱局势,被两名战姬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平定了。

  一头蓝发的琉德米拉·露利叶今年十八岁,有著『冻涟的雪姬』别名。她虽和艾莲与堤格尔同年,但个头比他俩矮上一截,有著娇小的身形。

  不过,身为一名战士,她的武技和艾莲可说是平分秋色;而她身为战姬的傲气与自信更是在艾莲之上。但话又说回来,在与堤格尔相识并喜欢上他后,琉德米拉的蓝眼里便不时能窥见温柔和撒娇的情绪。她也对自己的变化有所察觉,并暗自对此感到欢迎。

  米拉在以蓝色为基调的服饰上头配戴了白银护胸,并在白色短裙的下襬镶上金属片补强。虽然看起来像是会冻僵的打扮,但她手中的枪会保护米拉免于受寒。那是也被称之为『破邪之穿角』的龙具——冻涟拉斐亚斯。

  在她的身旁策马并行、晃著一头波浪般金发的女子,则是苏菲亚·欧贝达斯。她比米拉年长四岁,今年二十二岁。她身穿以绿色和白色相互搭配的绢服,披著一件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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