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即使如此,在堤格尔拿著装满水的陶杯回来时,她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扑克脸,并以淡然的口吻表示谢意后,接过了水杯。
「这就是北方的海啊。」
站在甲板上的达马德交抱双臂,眺望蔚蓝的海洋。
「墨吉涅人,你是第一次看到海吗?」
向他搭话的是葛斯伯。在使节团之中,就只有他和堤格尔会像这样对达马德搭话。达马德虽然瞪了葛斯伯一眼,但他的黑眼之中渗漏出来的不是敌意,而是感到希罕的神色。
「我对南方的海倒是挺瞭解的,你呢?」
「我只看过这边的海洋啊。这里和南方的海有什么不同?」
「南方的海也一样是会起大浪的。不过,我从来没听说过那边的海结冻过。」
然而,男人们像这样为船只或是大海感动的兴致,也只维持了一个早上而已。
过了中午之后,众人很快就开始感到无聊,寻找起杀时间的各种方法。若是水手的话也就算了,身为乘客的他们除了眺望海面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能做的事。
首先,他们试著在甲板上玩起九柱戏——那是将球滚向九根直立的棒子,比赛谁打倒的柱子最多的游戏。然而,滚出的球经常会因为船只的晃动而偏离路径,加上有一名水手踩到了球跌倒,在水手们的抗议之下,九柱戏就此被列为禁止游玩的项目。
至于用上骰子的博奕游戏,也很快就停摆下来。因为只要稍有摇晃,就会马上爆出争执,变得无法分出胜负。
「团长阁下,您有没有什么方法呢?」
经过这些风波之后,在第三天早晨,葛斯伯和杰拉尔肩并著肩来到了堤格尔的身边。顺带一提,杰拉尔的手中抱著一把有三根琴弦的※多姆拉琴。(译注:多姆拉琴为俄罗斯传统弦乐器之一,特徵是半球型的琴身和三根琴弦。)
「我认为,只要命令他们忍耐包含今天在内的三天时间就行了,不过,要是因此爆发出口角或是斗殴事件,那可就麻烦了。」
杰拉尔酸溜溜地说著,拨了一下手中的琴弦。堤格尔和葛斯伯都皱起了眉头——因为光是杰拉尔的这个动作,就让两人看穿了他演奏的本事十分蹩脚。
「真的会发生口角或是斗殴吗?」
堤格尔这么问道,葛斯伯则是露出了苦笑。
「若是有事情做的话倒还不用担心,但他们太闲了啊。还有,这些话不能说得太大声……」
葛斯伯压低音量继续说道。使节团之中,已经出现了对艾莲等人品头论足,企图为她们的魅力做出排名的成员。
三名战姬当然都是标致的美女,不过莉姆和蒂塔也是相当美丽的女孩。况且,在这两艘船上,总共就只有这五名女子。会开始冒出这类话题,也是情有可原的。
「诸位战姬和莉姆亚莉夏大人都是吉斯塔特人,要是被吉斯塔特的士兵知晓此事,他们肯定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的。」
葛斯伯刻意略过蒂塔不提,是因为他认为没必要刻意提及此事。事实上,光是在他说明的这段期间,堤格尔就已经摆出了苦涩的神情了。
「那也没办法呀。毕竟他们没事做,而没事做的人类通常都不会想什么正经事。」
杰拉尔以一副置身事外的口吻说著,再次拨弄了多姆拉琴。青年叹了口气,以凝重的神情扫视过周遭后,压低声音向两人问道:
「艾莲她们知道这件事了吗……」
「要是那几位大人知道了这件事,应该会马上跑来找堤格尔维尔穆德卿抗议吧。不过,苏菲亚大人应该会笑著不当一回事吧。」
杰拉尔满不在乎地说著,而葛斯伯则是交抱双臂推论起来:
「我想,琉德米拉大人肯定会找上伯爵阁下抱怨。不过,要是阁下跪地磕头乞求原谅的话,应该就能平息她的怒火了。而莉姆亚莉夏大人应该也是如此。」
「艾蕾欧诺拉大人似乎也会宽心以待,但有可能会处罚几个人以仿效尤。大概会把他们扔到海上游泳一阵子吧。」
而在杰拉尔说完之后,葛斯伯也露出了可靠的神情说道:
「还有,堤格尔。我不以副使的身分,而是以大哥的身分说一句吧。如果你要惩罚那些用下流目光看待蒂塔的家伙,就交给我来扮黑脸吧。你只要抱住那孩子,说一些能让她绽放笑容的话语就好了。」
两人还真是知之甚详啊——堤格尔虽然在奇怪的部分萌生佩服的念头,不过话题已经偏得太远了。
「……所以说,两位,你们都想不到抑止士兵们这么做的方法吗?」
堤格尔打起精神这么一问,两人便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堤格尔交抱双臂思考了一下,回想起自己初次搭船的感觉。
——那个时候我总想著要看好奥尔嘉,加上马特维见多识广,根本不缺话题啊……
「对了,这艘船上有吟游诗人吗?」
葛斯伯歪起脖子,杰拉尔则是摇了摇头。之所以没人想到要雇用吟游诗人上船,只能归咎于他们搭船旅行的经验太浅了。
「那么,我们就开个类似性质的大会吧。让大约十个人一组,然后……让他们彼此竞争谁说的话题最有趣吧。我可以出一些足以让他们喝个几杯的赏金。」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似乎就能熬过这几天了呢。」
杰拉尔表示赞同,葛斯伯也用力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那我就下去宣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