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布琉努有着与我军同等的兵力,此时应该已经朝着我们进军了吧。在下认为,对方应该会寻找着能够容纳三十万人的合适战场,并与我方展开正面对决。”
布琉努兵绝非弱兵。布琉努骑士们持稳枪尖,并骑发动的突击相当强大,不只是墨吉涅,萨克斯坦和亚斯瓦尔也吃过苦头。就连克雷伊修本人都告诫过自己,绝对不能和布琉努骑士正面硬碰硬。
“不过,就在下的调查结果来看,布琉努军合计还不满十万。这应该会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连一波攻击都撑不住吧?因此,在下认为,他们应该会分为两股兵力。”
其中一支部队负责镇守王都,并引诱墨吉涅军深入敌境。另一支部队则是绕到墨吉涅军的背后,截断他们的补给线和退路。对于达马德来说,他对自己给出的推测胸有成竹。
不过,克雷伊修却是撑着脸颊,露出了像是在看待不成材徒弟的表情。
“这样就没了吗?”
达马德虽然感到困惑,但也只能点头回应。毕竟他很清楚,要是随口补上几句话,只会招惹这位王弟的不快而已。克雷伊修在这时说道:
“其他人所说的内容也和你差不多。不过,你们都想得太浅了。你若是会使剑,就应该知道没用上腰力的一击,只能在敌手身上划出浅浅的伤口吧?”
也就是说,他们打算用力踏步,采取直冲对方怀中的策略吗——达马德虽然做出了这样的解释,但在他想出结论之前,赤胡就先开口了:
“他们打算把我杀掉。”
“怎么会!”
达马德不禁脱口说出了否定的话语。毕竟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居然要杀被超过十万名士兵保护的克雷伊修?
然而,墨吉涅的王弟却是老神在在地说明起来。
“对方的总指挥官,可是我曾赠与流星落者称号的年轻人。他有着能将三百阿尔昔内的敌人射倒的射箭技术,可说是超乎常轨。在两年前的战事之中,那名年轻人也射倒了包含卡西姆在内的众多我军。”
听到堤格尔的名字,达马德登时僵住了脸庞。他虽然还搞不太明白,但自己似乎仍对堤格尔抱持着类似友情的情感。
若是在战场上相见,他自认是可以痛下杀手,但在那一刻到来之前,达马德似乎还是只能将这番混乱的思绪继续置之不理。
克雷伊修以指尖拨弄着翻飞的斗蓬,笑着说道:
“哈哈哈,人类是没办法预知未来的。我之所以赠送那名年轻人流星落者的称号,原本是为了让他和泰纳帝公爵或是嘉奴隆公爵互咬得更起劲,才会帮他打响名号的。当然,说他是强敌的话,也可以让我的撤退行动变得合理许多。然而——”
克雷伊修收去笑容,那对铜钤大眼闪过了一抹锐利的光芒。
“他不只讨伐了泰纳帝公爵,甚至在内乱和外患之中连战皆捷,现在还成了统帅布琉努全军的指挥官,这实在是远超乎我的预期。而正因为无法预测,这个世界才会如此有趣。”
“身负总指挥官重任之人,有可能会为了狙击阁下而亲自发动突击吗?”
达马德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开口这么问了。因为这已经不是无谋,而是形同自杀的行为了。要是箭矢没能射中这位王弟的话,不就会导致全军覆没了吗?
克雷伊修没怪罪达马德开口追问的无礼,而像是在调侃他认真的态度般笑了出来。
“我不是才刚说过了吗?因为人类没办法预知未来,所以能做的就只有设想状况,并事先做好对策而已。接下来,就只能静待流星落者出招啦。”
由于克雷伊修挥了挥手,达马德便从他的面前退了下来。他跨上自己的座骑后,将目光投向前方。
受到阳光照耀的绿色草原,正逐渐被铁灰色和褐色掩埋。武器与盔甲所形成的海洋,在发出无数声响同时淹没了大地。而红色与金色的军旗则是在这片汪洋之中的小小船团。战鼓和号角从未止歇,持续震撼着大气。
——他会突破这个阵仗吗?
即使是训练精良的兵团,想冲破这片由人群堆砌而出的大海,想必也会在中途溺毙吧。达马德怎么样都难以相信会有人采取这样的举动。
“不过,阁下认为那家伙肯定会来。那我也得想想自己能做什么了……”
也许对现在的达马德来说,他的任务就是寻找自己能做的事。
自马西里亚启程后过了三天。沿着道路而行、一路上没遇到像样抵抗的墨吉涅军,在这一天遇到了第一个障碍。
那是赛维拉克要塞。在平坦地形居多的布琉努王国之中,这里少见地处于小丘连绵的地形,而赛维拉克要塞则是被夹在东西两座丘陵之间。
要塞里有约三千名布琉努骑士驻守,他们紧闭城门,在城墙上叫阵,看得出拼死抗战的意志。不过,在十四万之多的墨吉涅兵眼里看来,他们只像是一只不断吠叫的小狗而已。
克雷伊修叫了其中一名将军——阿布夏尔过来。
“你觉得敌方有什么意图?”
“对方应该是想拖延时间吧。他们打算死守在要塞里面,尽可能地与我方同归于尽,并拖缓我方行军的脚步。他们的决心固然悲壮,但在下认为,我方没有必要奉陪这些迟钝的布琉努驴子。”
听到阿布夏尔明快的回答,克雷伊修看似满意地吁了口气。从称呼对方为驴子的口气之中,可以看出阿布夏尔似乎有轻视对手的倾向,但他迄今已经累积了许多不会动摇他评价的显赫功绩,而他这回的观察也相当正确。
“很好,这座要塞就交给你处理了。”
接掌九千步兵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