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艾莲愿意前来亚尔萨斯,堤格尔也不见得有空能和她会面。
“这说不定是最后一次和你并肩作战了呢。”
“才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话被堤格尔以沉静却蕴含着强烈意志的话声否定。
“我之前也说过了吧?如果你身陷痛苦之中,我就一定会赶到你身边。即使我身在王都,我也绝对会遵守这句话。”
艾莲以惊愕的神色盯着堤格尔,接着她抓了抓头发,低下头来。
“你这个人真是……”
银发战姬话说到这里,就再也没能说完。她怎么会忘了这回事呢——她一直很想待在其身边的这名男子,就是有着这样的个性。
“——是说,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有没有想问我的事?”
艾莲用开玩笑的口气掩饰着内心的各种心思,并露出笑容询问青年。
“那你呢?有想问我的事吗?”
堤格尔笑着这么回问后,艾莲便“唔”地沉吟了一声。
“这还真难想啊。毕竟我应该都对你了解得差不多了……”
“不管你想问什么,我应该都能回答喔。对了,虽然有点突然,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听到堤格尔这么问,艾莲轻轻点了点头。
“艾莲,你已经当了四年战姬对吧?”
“是啊,从十四岁的时候开始当的。”
“突然变成治理一个国家的立场,你没感到不安过吗?”
“那你呢?”
艾莲露出调侃的笑容回问。
“你不也是在十四岁的时候继承了令尊的爵位,以及亚尔萨斯这片土地吗?”
“我当然也为此不安过,不过我从小就看着父亲身为领主的一面长大,也看着母亲支持父亲的模样。马斯哈卿总是会听我商量问题,也有像巴多兰那样从父亲那代就一直侍奉冯伦家的人们。蒂塔也会在出状况的时候安慰我。”
在刚当上领主之际,马斯哈曾问他要不要紧,而他当时的回答是“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堤格尔不是凡事往前看的乐天派,这句话既是代表他对愿意支持自己的众人的感谢,也是表达他打算往前迈步的意志。
堤格尔觉得自己是个相当幸运的人。
“我是在开始习惯领主的生活后,才冒出了『我想让亚尔萨斯变得更富庶』的念头。而在我习惯之前,大家都愿意耐着性子等我。”
“原来如此。”
艾莲露出感到满足的表情连连点头,接着跷起了脚,抬头望向天花板。不过,她看的似乎不是天花板,而是别的东西。
“我在成为战姬的那个当下,可是不安得要命呢。因为我周遭能相信的人就只有莉姆而已。不过,我怀抱着建立一个国家的梦想,因此我没有感到迷惘。在抵达莱德梅里兹公宫的那天,我召来了文官和武官,并向他们发表宣言。”
“还真像你的作风啊。你的部下们想必吓了一跳吧?”
堤格尔抖着肩膀笑了起来,而艾莲也将视线转回青年身上,露出了有些自嘲的笑容。
“是啊,每一个战姬似乎多少都会想着该如何治理自己的国家,但像我这样一抵达公宫就对部下下马威的,好像是历史上头一遭呢。”
“那是什么样的梦想啊?”
“无人挨饿,无须担心盗贼和野兽,能熬过寒冷的日子,人们熙来攘往,每个人都能笑着度日——我想建立这样的国家。”
堤格尔一问,艾莲就以明快的语气流畅地回答道。
青年睁大了眼睛。因为自己在四年前当上领主时,并没有想到这么具体的想法。
看到堤格尔的反应,银发战姬轻轻笑了出来。她看似开心地笑着说道:
“老实说,这不是我自己想到的,我是借用了某个人的梦想啦。”
“某个人……?”
“是啊——嗯,告诉你的话应该没关系。”
艾莲那如红宝石般的阵子闪耀着光芒。她虽然看着堤格尔,却是在看并非青年的某种东西。
“那是我在当上战姬之前——还在当佣兵时的事了。”
白银疾风——那是艾莲和莉姆曾待过的佣兵团团名。
“当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是被这个佣兵团捡到,并抚养长大。我出生的村子好像被强盗还是佣兵袭击过,已经不存在了。”
艾莲以不当一回事的口吻说着这惊人的消息。堤格尔虽然惊讶,但却把感想吞回肚子里。
艾莲继续说道:
“团长叫韦沙隆,简单来说呢……就是个奇怪的男人。他剑技优秀,在战场上也相当勇猛,指挥时总是不会出错,也深得佣兵们的信赖。而这位团长的梦想,就是想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
“自己的国家……”
这话连堤格尔听了都不禁目瞪口呆,险些要发出惊呼声了。
一介佣兵居然想拥有自己的国家,若这不是在酒宴上的玩笑,那就实在是太过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