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者咂着舌下了指示。只有这名男子不是做士兵打扮,而是身穿绢服。穿着绢服的男子直冲向葛斯伯,用力劈出长剑。
葛斯伯好不容易才架住了这一击。趁着葛斯伯被强敌缠住,几名男子纷纷从他的左右绕过,朝着堤格尔逼近而去。
堤格尔蹬床一跃,在空中同时射出两箭。从右侧攻来的两名入侵者的鼻子和喉咙分别中箭,就此倒地。但堤格尔也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板上,而从左侧攻来的一名入侵者随即杀了上去。
“堤格尔!”
葛斯伯铁青着脸大喊。然而,他要是在这时转身,肯定会在那瞬间遭到对手斩杀。他一边接住绢服男子的斩击,一边咬紧牙关。
堤格尔抱着弓,在地上一个打滚,总算是避开了对准太阳穴砍来的长剑。敌人的刀刃划过了青年的皮甲。
就在敌人再次举剑的瞬间——从房门口处传来了短促的尖叫声。发出尖叫的是入侵者们的同伙,这让入侵者们的注意力在一瞬间被拉向门口。
“真是的,居然遭到男人夜袭,堤格尔维尔穆德卿还真可怜啊。”
手握染血长剑、以轻佻口吻说着吉斯塔特语的,正是光头骑士卢里克。他再次挥剑,将一名还在发呆的入侵者砍倒之后,便相准了绢服男子。对于这意料之外的敌人,绢服男子的视线也朝卢里克看去。
趁着这个机会,葛斯伯有了动作。他朝着正要向堤格尔挥剑的男子猛冲而去。而对方与其说是被铁刃吓到,更像是被葛斯伯的气魄所慑。
随着一声大喝,葛斯伯举剑用力一劈。男子的口中同时迸出了鲜血和呻吟声,他松手放开长剑后,就这么仰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为了小心起见,葛斯伯又对着男子的胸口刺了一剑。这样的举止看似残酷,但他们可是在视线不良的昏暗中战斗,若不能确实地收拾掉敌人,就很难安心下来。
“堤格尔,你没事吧?”
葛斯伯说着,将手伸向单膝跪地的堤格尔。
“谢谢你来救我,葛斯伯大哥……”
堤格尔喘着气,借着葛斯伯的手站了起来。而这时候,卢里克与绢服男子的打斗也分出了胜负。绢服男子的长剑被打落,脖子被卢里克的剑尖抵着。他像是死了心般垂下了头。
“不过,还真是厉害啊。”
葛斯伯拿起历经打斗却仍未熄灭的烛台,一一确认着入侵者们是否丧命,并以有些傻眼的口吻这么说道。大概是与萨克斯坦军的激战记忆犹新的关系,即使看到尸体,他也没露出恐惧的神色。而堤格尔则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反问:
“你是说什么厉害呢?”
“是你的弓箭技巧啦。虽说眼睛适应了黑暗,而且也有烛台的照明辅助,但是对方可是突然破门而入,他们的额头真的有这么好瞄准吗?而且还是一次射中三个人耶。”
“为了世界上所有的弓箭手的名誉,容我说上一句——请你把这当成是只有堤格尔维尔穆德卿才做得到的绝技。”
卢里克以莫名自豪的口吻插话道。
“对了,葛斯伯卿,你对这些贼人的身分有印象吗?”
被卢里克这么一问,葛斯伯低吟了一声,歪着头说道:
“虽然我记不太得他们的名字,但有好几个人是贵族子弟。若是杰拉尔卿在场,应该马上就能认出来了……”
说到这里,葛斯伯的眼神突然转为锐利。他认识那名被卢里克的剑抵着的绢服男子——而且不只是葛斯伯,连堤格尔也认得。
“你是赛沛特男爵吧?”
堤格尔苦着脸,对绢服男子——赛沛特这么说道。赛沛特转动脖子,以愤恨的眼神瞪视着堤格尔。
“你们得知了我们的计划吗?不,你们一定是知道了,不然怎么可能有办法准备好武器和伙伴啊。”
“若是因为不知道就疏于准备,那可是没办法在战场上生存下来的啊。”
卢里克冷冷地说,而葛斯伯也点头同意。事实上,这三人都对他们的计划一无所知。
“你可以告诉我跑来杀我的理由吗?”
堤格尔板着脸这么一说,赛沛特便傲然地挺起胸膛,脸上还露出嘲笑。
“你明明就很清楚!因为你企图把我国卖给吉斯塔特啊!这个吉斯塔特人不就是你的部下吗!”
赛沛特瞪着卢里克。堤格尔先是和卢里克互看了一眼,接着则是和葛斯伯面面相觑。葛斯伯撕下了尸体的衣服当成布条,将赛沛特的双手反绑在背后,并开口询问:
“这些士兵也认为堤格尔背叛了布琉努吗?”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采取行动。这是为了守护这个国家的正义与和平!”
赛沛特那晒得黝黑的年轻脸孔,在怒火的驱使下显得十分扭曲。葛斯伯以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训斥起年轻的男爵。
“什么正义?在深夜时分率领党羽袭击就寝之人,就是你所说的正义吗?”
“你想责备我行事卑鄙吗?和背叛国家相比,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也知道某些人会把自知理亏的部分说成『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这类人都会被称之为小人,没有一个是例外的。”
光头骑士露出了轻蔑的神色骂道。这时堤格尔从他们身旁穿过,来到了房间外面。因为他想起外面还有看守的士兵,要是他受伤的话,还得为他治疗才行。
然而,堤格尔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