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太阳祭,即是吉斯塔特王国自古以来流传的庆典。
每当冬末春初之时,为了庆祝新的一年,王都席雷吉亚的民众都会配给到抹了蜂蜜的面包和火酒伏特加,以及足量的蜡烛。
“面包消解饥饿——伏特加化解乾渴——蜡烛驱走黑暗——”
王都的公仆如同歌唱般哼著古老传承的辞句,同时为众人分配面包和伏特加——附带一提,不喝酒的人可以领到被称为克瓦斯的果汁。
太阳祭虽然只举行三天,但这段期间,王都人口将增加为平时的两倍以上。有许多来自偏乡城镇的居民、国内外的商人、旅行艺人、舞者等等,都会专程前来参与庆典。
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吟游诗人和小丑的表演。他们彼此互不相让地载歌载舞,展示著独门伎俩,引来满街的掌声喝采,银币铜币也随之在空中飞舞。
在这里回荡的不只有吉斯塔特语,还有布琉努语,以及邻近诸国的语言。更有来自远方国度的雅法语。
褐色肌肤的墨吉涅人口操腔调颇重的吉斯塔特语;红发碧眼的萨克斯坦人同时使用著几种拙劣的异国语言。随处可见有人一言不合地吵了起来,也有人光是比手画脚,就意气相投地凑在一块儿变成朋友。
此时的席雷吉亚,摊贩比起平时来得多上许多。四处飘著鸟肉鱼肉的串烧炭香,铺在地上的地毯摆著五花八门的小型商品及各类工艺。这里有摊贩摆出西洋棋盘,以下注对奕的方式换得摊上商品—亦有桌上摆了水晶球的占卜师铁口直断。
王宫前庭正举行著比武大会,分项别类以剑、枪、弓箭、马术较劲,吸引了各式各样的参赛者。举凡闻名遐迩的骑士、老练的士兵、旅行的佣兵,甚至一般市民都慕名前来。
骑士们为了不在士兵和佣兵面前败下阵来而努力奋战;士兵们为了闯出名号而英勇抗敌;佣兵们则为了丰厚的奖金以及一举成名的机会而狠咬著其他对手。
王都的人们纷纷为场上拚斗的战士们献上喝彩。一部分人甚至参与了赌局助兴,让这场比武大会显得更热闹非凡。
王宫内聚集了国内的贵族、骑士及其家眷、侍从,还有知名的学者专家,以及邻国的大使等等。有人在宾客休息室里休息,等待宴会开始。也有人在又宽又长的走廊上谈天,或者忙著到处交际。
“这真是让人安不下心啊……”
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站在走廊底端凝望著大厅,内心一阵坐立难安的感受怎么也挥之不去。要不是有约在先,他早就离开这里了。
与这位青年熟识的人都称他为堤格尔。新的一年到来之后,他也将满十八岁。
现在的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礼服,一头暗红色的头发整理得非常整齐。只要适度展露风范,看来肯定像个端庄高雅的贵族青年。
然而,此时的他显露出茫然窘迫的表情凝望著大厅,让他看起来就只是个平凡的乡下贵族。
事实上,两年前的他的确就只是个乡下贵族。当时的堤格尔具有布琉努王国的伯爵身分,统领著亚尔萨斯这个边境领地。
两年前的布琉努王国发生一场内乱,代表布琉努王国的两大贵族——泰纳帝公爵与嘉奴隆公爵企图杀害国王法隆,从其手中夺权,但他们的企图却遭到堤格尔阻挠。
堤格尔得到吉斯塔特王国七战姬的其中之一,艾蕾欧诺拉.维尔塔莉亚的协助,击溃了泰纳帝公爵的军势,收容守护了失踪的布琉努王国公主蕾琪,为布琉努王国取回了和平。
在布琉努王国与吉斯塔特王国的交涉之下,堤格尔需以客将的身分在吉斯塔特王国滞留三年。于是,他暂时来到艾莲统治的莱德梅里兹公国生活。
然而,他作为客将的身分只维持了半年。他受到吉斯塔特国王维克特王的请托,以吉斯塔特王国使者的身分远赴亚斯瓦尔王国。
造访亚斯瓦尔王国的堤格尔,被卷入该国王子争夺王位的纷乱之中。在错综复杂的事态发展之下,堤格尔得到一位名为塔拉多.格拉墨的年轻将军协助,终结了该国的内乱。于是,他得以带著伙伴们一起返回吉斯塔特。
想不到,他们所搭乘的船只居然遭受魔物袭击,堤格尔在夜晚的汪洋之中从船上坠海。尽管他得到超乎常理的神秘力量协助捡回一命,从海上漂流回到了吉斯塔特王国,却因此失去记忆……
直到最近,他才取回记忆并与艾莲重逢。
然而,堤格尔只是吉斯塔特王国的客将,并非吉斯塔特国王的臣子,若国王以使者的身分令他出使他国,却因而身故的话,问题将非同小可。因此,身为布琉努王国贵族的马斯哈.罗达特为了质问此事而求见维克特王。
对此,维克特王承认他在联系布琉努王国方面有疏失,没有提供堤格尔充分的协助,并向马斯哈道歉。除了提供赔偿金之外,也答应堤格尔毋须等待约定的三年期限即可返回布琉努王国。这已是吉斯塔特王国展现十足诚意的赔偿方式。
然而,维克特王在此提出了一个建议:
“冯伦伯爵返国一事,不妨延到太阳祭结束之后如何?朕希望诸位能够享受这个庆典,也希望在太阳祭期间能有机会与伯爵聊聊。”
马斯哈接受了这个提议。毕竟现在布琉努王国仍有其他必须警戒的对手,若是在此让吉斯塔特王国赔了颜面,转而致使两国关系交恶,那就是最糟糕的处境了。
堤格尔对此没有异议。因为他正好也必须留在吉斯塔特王国处理一些事情。
于是,在目送马斯哈先行归国之后,堤格尔也协同艾莲、艾莲的副官莉姆亚莉夏,以及堤格尔的侍女蒂塔,一起来到了王都。也许是堤格尔表现得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让几名贵族青年与千金数次找上他攀谈。但他都只是简短地寒暄几句,带著亲切的笑容回应,便看著他们离开。
当他来到这里,在心里数了约一千的时间后,他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