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吓得险些昏厥过去。拉扎尔对她的反应打从心底感到同情,于是代替主君开口:
「战姬大人累了,请你帮忙准备葡萄酒、一桶满满的热水、擦拭身体用的毛巾,然后帮大人更衣好吗?医生有人去叫了。」
拉扎尔说话时冷静的语气和态度,让她总算是回过神来。
「我、我马上去准备。」
这名侍女结巴地应了一声,深深一鞠躬,随即离开了寝室。
「辛苦你了。」
伊莉莎维塔对着身旁的老文官吐出一句慰劳之后,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我知道你会觉得焦虑,不过再等一下。等那姆来了,我再一起解释比较不会费事。」
不久之后,那姆带着医生过来。这名医生是个身形娇小的老妇人。她和那姆来得相当匆忙,上气不接下气地整张脸都是汗。不一会儿之后,方才的那名侍女也提着装满热水的桶子和毛巾赶到。
「要帮战姬大人处理伤口,得先换好衣服。拉扎尔大人、那姆大人,很抱歉,要请两位先到门外等候了。」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
听到医生这么说,伊莉莎维塔眯细了眼睛补上一句。身为战姬,在臣子面前更衣不会感到害臊——拉扎尔身为臣子,知道主君想表达的意思。他面不改色,恭敬地行了礼。
「战姬大人,您看到那姆跑得都喘不过气来了。不如在您更衣的时候先让那姆休息一下吧。」
伊莉莎维塔看了一眼提起袖子擦汗的那姆,对他投以一个微笑。
「好吧,那就请你们到外面稍歇一会儿吧。」
听到主君这么说,拉扎尔随即对那姆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行了礼,离开了伊莉莎维塔的寝室。出了寝室之后,他们彼此对望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坦白说,他们非常需要时间喘口气,冷静一下情绪的时间。
伊莉莎维塔回到公宫不过半刻钟,但他们两人却是惊吓连连。原本已经是整夜没有阖眼了,现在更是不堪负荷。而且他们的主君接下来还要告诉他们外出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他们来说,这个时间至少可以让他们先做个心理准备。
拉扎尔看向身旁站着的壮年骑士。
「那姆,你认为战姬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才会让那位大人伤成那样?」
那姆带着一脸苦涩的表情摇摇头。
伊莉莎维塔·法米那——这位战姬就是在战场上被一、两百名士兵包围,也只要挥挥手中的龙具「沃利兹夫」,就能轻易将对手悉数扫倒。
而那姆更是无数次看着她领军冲锋陷阵,但却从没有看过敌人的一把剑、一把枪、一根箭矢或石块在战争中伤到她。
——不,只有一次……
那姆忽然想起那一段有如恶梦般的记忆。
秋天,与莱格尼察的舰队场军合力迎战大批海盗的海战之中,一只巨大的白色怪物忽然出现在海盗大军的旗舰上。(朱月:别问我“场军”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伊莉莎维塔与昵称莎夏的莱格尼察战姬——亚莉莎德拉·阿尔夏芬两人联手,好不容易打倒这头怪物。那一战结束后,抱着莎夏回到己方船舰上的伊莉莎维塔身负前所未有的重伤。
能够伤及战姬的,大概就只有那种程度的怪物了。
「怎么了吗?」
听到拉扎尔开口询问,那姆这才回过神摇摇头说:
「说来惭愧,我实在想不出来可能的情况。这件事恐怕只有等待战姬大人亲口告诉我们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害怕再次提起跟那头怪物有关的事。不只是他,凡是有参加那场海战的莱格尼察和路伯修士兵,也都有同样的感受。
而这样的感受也让那姆铁青着脸赶紧扯开话题。
「话说,系在战姬大人马鞍上的那几顶头盔……那是我们公国骑士的头盔呀。全部都是。」
「你都确认过了吗?」
拉扎尔确认性地追问着。那姆点点头。
「对,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有哪些人联络不上,但今天之内恐怕很难得到答案。」
「现在能做到这点也就够了。我想,关于这件事待会战姬大人也会一并告诉我们的。」
就在这时候,寝室内传来了呼唤。看来伤口已经处理完了。于是那姆谨守礼仪地敲了敲门,等待主君回应之后才开门进房。
伊莉莎维塔换上了一件新洋装坐在椅子上。她的脸颊上贴了一小块白布,肩膀和手腕上也缠了绷带。那张脸仍旧显露出十足的斗志,但也无法掩盖身上怵目惊心的伤势。
此时这位战姬将黑鞭龙具卷起来挂在右侧腰际。那姆察觉的同时有些惊讶地眯细了眼睛。由于伊莉莎维塔是右撇子,因此总是把龙具挂在身体左侧。虽然像现在这样挂在右侧也不是不能用,但应该不太好用才对。
然而,那姆没有开口询问这件事的余裕。因为其他还有太多事情该问了。
「战姬大人,伤口虽然处理完了,但不代表它马上就会好。请您暂时休息一阵子。若伤要痊愈,休息是不可或缺的。」
这位老医师说完行了礼,跟着侍女一同退出了寝室。
于是,寝室里只剩下伊莉莎维塔、那姆和拉扎尔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