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3 出发

微笑说道:

  「伊尔达大人对你的弓箭技巧可是赞赏不已喔。」

  「这、这样啊……」

  乌鲁斯露出了既像是困惑又像是害羞的笑容。因为害伊尔达坠马的就是自己,所以他很难直接表现出高兴的情绪。

  「你可以表现得更开心一点。那位大人很难得称赞别人的武艺,所以——我也要给你一点奖励。把头低下来。」

  伊莉莎维塔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骑着的马靠到乌鲁斯的马旁边。然后对一脸讶异地低下头的乌鲁斯伸出了手。

  她像是母亲对待孩子般,温柔地抚摸乌鲁斯深红色的头发。

  过了约十秒左右吧,伊莉莎维塔才红着脸拿开了手。

  「好、好了。」

  乌鲁斯抬起头时仍旧一脸讶异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他先是露出仿佛在思考什么的表情,然后又恍然大悟地说道:

  「谢谢您。」

  摸他的头就是所谓的奖励,他花了一些时间才明白这件事。至于被乌鲁斯道谢的伊莉莎维塔,则是连耳朵都红了,害羞地撇过头去,然后正好和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们的那姆四目相对。

  不用说也知道,她在之后传唤那姆,不断地叮咛他绝对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数日后,路伯修军平安地返回了领地。

  ◎

  伊尔达和伊莉莎维塔互相道别的时候,战姬凡伦蒂娜·葛林卡·埃斯堤斯正好在王都席雷吉亚的王宫里请求晋见吉斯塔特国王。

  当天傍晚,国王维克特在谒见室接见了凡伦蒂娜。

  谒见室里除了维克特国王和凡伦蒂娜之外,只有侍从长随侍在侧。不过,还有十位禁卫兵在谒见室外待命。只要一听见国王或侍从长的声音,他们就会立刻冲进去吧。

  国王穿着使用了大量金线和银线装饰的华丽绸衣,正坐在王位上。

  凡伦蒂娜在国王面前屈膝跪下。她今年二十二岁,别名「虚影的幻姬」,与苏菲亚·欧贝达斯同为最年长的战姬。

  长度及腰的黑色长发、包裹着纤细身体的纯白礼服、装饰在头发及礼服上的玫瑰、优雅的举止,还有柔弱的美貌,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清纯娇弱的深闺大小姐。

  唯一让人感到突兀的是放在她身旁的长柄巨镰。这把巨镰由鲜红和漆黑两色构成,弯曲的巨大刀刃几乎和她的身体一样长。

  一般来说,这么大的巨镰放在她身旁,只会给人一种像是没有咬合的齿轮般的异样感。不过,这把巨镰却成功地给予凡伦蒂娜一种虚幻飘渺的气质。

  或许是因为这把名为虚影的巨镰是她的龙具,才会赋予主人这样的印象吧。

  国王冷酷严肃的视线并未看着凡伦蒂娜,而是停留在那把龙具上。

  本来在晋见国王时是严禁携带武器的。若说得极端一点,别说是短剑了,就连一根针都不能扩带。如果被发现的话,甚至可能被当场处以极刑。

  不过在吉斯塔特却有一项例外。那就是战姬的龙具。

  只有龙具能够带进谒见室。自从吉斯塔特王国诞生以来,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也无法改变。

  「身为一名臣子,在此打从心底感谢陛下愿意接见我。」

  凡伦蒂娜以跪地低头的姿势静静地说道。

  「我已经听说比多格修公爵和帕耳图伯爵之间发生的事了。」

  「他们都是本王难能可贵的优秀臣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年过六十的老国王彻底装起了糊涂,如果是知道实情的人听见了,可能会忍不住哑口无言。站在一旁的侍从长也仍旧面不改色。凡伦蒂娜背着国王和侍从长偷偷地露出微笑。

  「我听说这次比多格修公爵之所以出兵攻打帕耳图,是因为帕耳图伯爵赠送给公爵的酒里下了毒,结果害公爵喝了酒的侍从因此丧命。」

  「本王已经命令其他人去阻止比多格修公爵的军队了。」

  「我想说的并非此事。」

  凡伦蒂娜抬起了头。她楚楚可怜的脸上写满了真诚和严肃的情绪。不过,老国王并未表现出被她打动的样子,连脸上的皱纹也纹风不动。

  「我想替公爵和伯爵进行调停。」

  「不准。」

  维克特王以冷淡的口气驳回了黑发战姬的要求。

  「你或许是和比多格修公爵挺熟的,毕竟他的领地和你治理的奥斯特罗德很近。不过,你和帕耳图伯爵应该没什么交情,这样一来,你的判断就会有偏颇。」

  「我当然会慎重地裁决这件事。不过,陛下,这次的事情对调停者而言,最重要的应该是对这件事了解多少吧?」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一些内情吗?」

  「帕耳图伯爵为什么会赠送伏特加给比多格修公爵呢?」

  谒见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维克特王脸上有几条皱纹微微抽动,眼里也射出一抹凶光。

  「对比多格修公爵而言,帕耳图伯爵算是他的妹婿。送酒给自己的亲戚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建议伯爵赠送伏特加的人就是我。」

  凡伦蒂娜再次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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