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呼唤马尔克时,他吓得抖了一下肩膀。乌鲁斯脸上浮现苦笑,并继续说道: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三名马夫踏进乌鲁斯居住的房间时已经是下午了。他们是趁着工作空档的休息时间急忙赶回来的。
「那家伙出去采买了对吧?」
「嗯,我看到他离开牧场了。今天要做什么?把他的床直接扔了?」
其中一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对同伴问道。
「今天是这个。」
另一个人以左手捏住自己的鼻子,举起了右手拿着的袋子。一闻到这个臭味,另外两人立刻明白袋中装了何物。是马粪。应该是在工作时准备的吧。
「把这东西涂到他床上,就算拿去洗应该也没办法洗掉臭味吧。」
他们稍微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看见之后,便走进了乌鲁斯住的房间。他们马上就认出了乌鲁斯的床。因为其他马夫都有私人物品,只有乌鲁斯没有。
他们把马粪全倒在毛毯上之后,便一脸满足地离开房间,回到了走廊上。
不过,他们能够得意洋洋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你们玩够了吗?」
因为乌鲁斯就站在他们的眼前。三人脸上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惊愕,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你不是去采买东西……」
其中一个人以颤抖的嗓音说到这里,又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似地噤口不语。乌鲁斯若无其事地回答他。
「是啊,但我没去。」
因为乌鲁斯在前天事先拜托马夫长,请他几天后以不打草惊蛇的方式派自己外出办事。
之所以故意隔了好几天,是为了让对方大意。因为乌鲁斯认为,既然那些人一直在捉弄他,他的一举一动可能都被监视了。
他今天出去采买东西时,就跟着马尔克一起走到牧场外,确定跟在他们后头的人不见了,便把采买的工作交给马尔克负责,自己则急忙赶回了宿舍,接着就一直埋伏在走廊的阴影处。
那些马夫也只能确认乌鲁斯离开了牧场,没办法继续跟踪下去。因为他们要是离开工作场所太远,一定会被马夫长发现。
「你在这里躲了两刻钟以上吗?」
其中一名马夫喘着气说道。虽然要在这附近躲起来并不困难,但是要动也不动地在原地埋伏超过两刻钟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不过,乌鲁斯却一脸稀松平常地回答:
「这和狩猎时的埋伏比起来只是小事一桩。毕竟这里没有碍事的杂草,也没有虫子和蛇……」
乌鲁斯说到这里,突然对自己的话感到疑惑。
他刚才很自然地脱口说出了「狩猎」这个词。考虑到他善于使用弓箭,看来他在失去记忆之前应该是个猎人吧。从身上留下的疤痕来判断,他也很可能是个弓兵。
其中一个人咒骂一声,挥拳揍向乌鲁斯。另外两人像是受到他的动作影响,也分别从左右两方扑了上来。
但是乌鲁斯一点也不害怕,冷静地看清他们的动作后,便闪躲或接下了他们的拳头。当乌鲁斯判断出这些马夫不太习惯打架之后,就迅速地绕到其中一个人的背后,抓住他的手臂往上一扭。马夫嘴里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不管你们想动什么手脚,我都会告诉老大,听到了吗?」
乌鲁斯抛下这句话后便松开男人的手臂,并踹了他一脚。那名被往前推的男人和另外两个人撞在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从这天开始,就没有人敢再捉弄乌鲁斯了。
◎
伊莉莎维塔在那天的傍晚,命令亲信那姆向她报告乌鲁斯的工作情况。
「已经过了十五、六天了吧?我希望明天就能收到报告。」
金色和蓝色的眼里充满期待的伊莉莎维塔说道,那姆则觉得相当困惑。
因为在那姆心中,无论是过了十天还是二十天,马夫的工作都只是在重复同样的事情而已。
话虽如此,亲眼目睹乌鲁斯的弓箭技巧,又知道他疑似丧失记忆的那姆,也想知道他在新的环境过得怎么样。于是那姆便带着伊莉莎维塔的命令,在当天晚上去找马夫长问话了。
隔天,那姆在接近中午时来到办公室向伊莉莎维塔报告。
「他和其他马夫之间发生了争执。」
伊莉莎维塔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在听完那姆的报告后,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应该早点让他们向我报告的。
她后悔地叹了一口气。她之所以没有这么做,第一个原因是担心文官们对自己的关心态度感到不悦,第二个原因则是她觉得过一阵子再报告比较好。
虽然不至于和那姆有一样的想法,但伊莉莎维塔原本也认为马夫的工作内容每天都差不多。
「那姆,乌鲁斯一定要继续当马夫吗?」
「虽然您这么说……但我认为要让他改做马夫以外的工作反而很困难。」
那姆一边摸着平日的辛劳在他脸上刻下的皱纹,一边向伊莉莎维塔说明。
「无论出于何种理由,乌鲁斯和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