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耳的金属声响起,战斧裂成三大块飞了出去。原来是莎夏的双剑砍断了战斧。不过莎夏也因为想跳跃却被阻挡,而降落在距离托尔巴兰还有十步远的地方。
「好几天不见了,双剑。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黑衣战姬无视托尔巴兰的话,举起双剑直接了当地问道:
「你明明不是海盗,为什么要率领海盗进攻吉斯塔特?」
莎夏锐利的眼神仿佛能把她注视的对象射穿,但托尔巴兰并没有因此感到退缩,带着浅笑答道:
「这个嘛,若要用一句话来解释的话,是因为愉悦。」
「愉悦……?」
托尔巴兰对皱起眉头的莎夏肯定地点点头。
「在战场上像战士一样疯狂战斗,是一种愉悦;掳走女童侵犯之后再吃掉,是一种愉悦;与敌将斗智、让人们在我的指挥下互相残杀,也是一种愉悦。」
莎夏的表情多了几分严峻。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是货真价实的怪物。托尔巴兰的双眼射出了可怕的红光。
「和身为我们敌人的你们战斗,也是一种愉悦呢。虽然我们和你们之间的确是有什么古老的契约或因缘,但是我没有必要把这当成唯一的生存意义。」
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莎夏觉得很困惑,而她的情绪似乎不小心表现在脸上了。托尔巴兰发出了含糊不清的闷笑。
「你想知道吗?」
莎夏摇了摇头,以嘲讽的语气回答:
「我想知道的事情,你不一定知道。我反而觉得你是为了让我分心才故弄玄虚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
黑发战姬收起脸上的笑意,漆黑的双眼静静地燃起斗志。
「我并不擅长用言语来打击对手。」
「我喜欢这个回答。」
托尔巴兰双眼的光芒变得更耀眼,全身释放出的压迫感也更庞大了。
这时连海盗们也察觉到异状,难掩紧张与不安地后退远离两人。托尔巴兰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莎夏就更不用说了。因为两人都没有余力注意别人。
托尔巴兰浑圆的头部开始扭曲,从内侧长出了螺旋状的角。嘴里也看得到不像是人类所拥有的粗大牙齿。中等身材的身体也急速膨胀,撕裂了他所穿的衣服,甲板也像是无法承受其重量般嘎吱作响。
那超过二十切特(约两公尺)高的巨大身躯不只是体积庞大而已,肌肉不正常地高高隆起,仿佛以岩石雕刻成一般壮硕无比。皮肤在微弱的阳光照射下白得令人作呕。
他数天前和莎夏战斗时,右半边的脸被烧焦,还有一道从右肩延伸至右胸的伤痕,但现在都已经看不到任何痕迹了。
莎夏将力量聚集在紧握着巴尔格雷的手上。和当时还有月光,但几乎被黑暗笼罩的夜晚相比,对手的模样在太阳照射下清晰可见,足以勾起人们心中最原始的恐惧感。
黑衣战姬一边说服自己习惯眼前的景象,一边紧盯着魔物。
但是海盗们却无法克制地发出惨叫声。他们和莎夏不同,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跟随的男人的真实样貌,有些人双腿发软,跌坐在地,有些人则一边哭喊一边跳进海里,完全失去了斗志。
在紧邻这艘船的海盗船上,海盗们也看得到露出真面目的托尔巴兰。在恶鬼号两侧待命的船只原本必须在包围网快被突破时赶去支援,但他们现在连确认战况都忘了,只是呆若木鸡地看着托尔巴兰。
他们无法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景象。
而位于恶鬼号前方的海盗船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这艘船原本就是为了不让甲胄鱼号靠近恶鬼号才挡在两艘船之间,所以一直都在和莱格尼察军激烈交战。
但是他们看到托尔巴兰的真面目后,无论是莱格尼察士兵或海盗都停止了战斗。所有的人都露出了仿佛踏进未知世界般的困惑表情。
保罗在甲胄鱼号上一脸惊愕地注视着恶鬼号。他在过去的人生中遭遇的风暴和海盗数也数不清,甚至曾经碰上比人类庞大许多的鲨鱼或鳄鱼。但他从未见过像托尔巴兰这样的怪物。
他目瞪口呆地转头面向身旁的马特维。甲胄鱼号的船长立刻恢复了理性。因为马特维看着托尔巴兰和莎夏的脸上浮现冷静与沉痛的神情,这让保罗觉得很疑惑。
「你……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吗?」
保罗询问时的声音因为不安而微微颤抖。马特维的视线仍旧盯着怪物和战姬,但他点了点头。保罗顿时激动起来。
「你知道?你明明知道,却还让战姬大人去那艘船……!」
「因为那是战姬大人的决定。」
马特维低头看向保罗,轻轻地拉开激动地质问他的战友的手。
「如果我能代替她的话,我早就去了。但是,船长,你觉得我们需要几百名士兵才能杀死那个怪物呢?不对,你曾想过有多少士兵敢挺身与他战斗吗?」
「人数不是问题!如果士兵们不敢行动的话,要我打头阵也行……」
「战姬大人就是因为不想让你这么做才一个人过去的。」
保罗还想继续反驳,但他察觉到马特维按住自己手臂的手正在颤抖后,又把话吞了回去。他抬头一看,前水手心中难以掩饰的激情化为满满的苦涩,表现在他的脸上。
保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