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夏则被送到莱格尼察的军船中受损最轻的船上,早其他船只一步赶往港都利普诺。
当这艘船抵达利普诺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
得知海盗被击退之后,利普诺市顿时笼罩在欢欣鼓舞的气氛中。
这个城市有许多船员、贸易商人和造船厂的工匠,所以对海盗这个单字敏感得不得了。再加上目前已经是必须准备过冬的季节,居民们每天都战战兢兢的,所以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格外高兴。
牺牲和毁损的人与船只非常多,所以这场战争的胜利也替遗族带来了些许的安慰。
而莎夏的病情只有一小部分的人知情,应该也是人们能完全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理由之一吧。抵达利普诺的船则宣称他们是为了传递胜利的消息才会急忙赶回来。
为了不让民众察觉,莎夏被送到了利普诺市长德米特里的宅邸里。
而艾莲则在莎夏被送到宅邸后过了半刻钟,才收到德米特里的通知。
当时艾莲正从客房的窗户观看着因胜利而欢欣鼓舞的市民们的笑脸。银发战姬的心里充满了放心和喜悦的情绪。
——太好了,莎夏……
已经习惯战争的她,一直深信这名黑发的好友会平安地打赢战争。即使宅邸里笼罩着一股慌乱的气氛,她也始终以为是因为要接待可能明后天就会回来的莱格尼察军和莎夏,所以才突然忙碌起来。
如果见到莎夏的话,要先跟她说什么好呢?脸上带着笑意的艾莲心想。直到她想起服侍莎夏的老仆人所写的信,才终于换上严肃的表情。
果然还是应该先骂她一顿吧。虽然因为莎夏是病人,所以并不打算严厉地斥责她,不过身为她的好友,还是难免有些愤怒。
——为什么要这么乱来呢?害我还让莉姆留守公宫,自己策马赶到这里。
莎夏应该会露出熟悉的微笑向艾莲道歉吧。艾莲打算接着再祝贺她平安归来和赢得胜利。
在心中描绘幸福光景的艾莲,直到门外有人敲门才回过神来。在这里住了几天,已经完全听习惯的中年侍女的声音隔着房门对艾莲说道:
「主人有事找您。」
艾莲立刻以开朗的声音表示知道了,然后就拿起长剑,脚步轻快地走到了走廊上,还悠哉地想着德米特里大概是要和她谈谈莎夏的事情。
一直到侍女带着她前往的房间并不是会客室时,艾莲才开始觉得不太对劲。
「……这里是?」
「这是主人的寝室。主人正在里面等您。」
侍女恭敬地低头解释后,并未打开房门,就弓着背沿着走廊离去了,大概是德米特里曾事先吩咐过她吧。艾莲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后,便转头面对着房门。
艾莲的心里浮现了疑问。撇开像莎夏那样无法下床的情况不提,一般来说,若不是关系非常亲密,是不会让客人进入自己寝室的。
虽然艾莲已经在这栋宅邸停留好几天了,但是她认为德米特里算是个拘谨的人,应该也没有染上什么疾病才对。
心中的疑问变成了不安。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便公诸于世的事吗?所以才会把自己找来这里?
艾莲用力地摇了摇头,硬是甩去心中的不安。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房门,报上自己的名字。过了一秒钟后,房内便传来了德米特里请她进来的声音。
艾莲推开了房门。房间既狭窄又有些昏暗,在小小的房间中央有一张足以让两名大人并排躺下的大床,旁边则摆着小柜子和椅子。柜子上的一盏大油灯照亮着室内。
墙边设置了一个小小的神坛,上面供奉着财富之神德奇的石像。德奇和风与暴雨的女神依莉丝都是在港口都市很常见的神祇。
德米特里就站在床边,表情很阴郁,从房门口看不太清楚。艾莲的眼睛关注的对象既不是德奇的石像也不是德米特里,而是对着床——正确来说是躺在床上的人。
「莎……夏?」
她的舌头打结,声音也沙哑不清。躺在床上的人正是亚莉莎德拉·阿尔夏芬。煌炎巴尔格雷则放在盖着她身体的毛毯上。
艾莲踩着不稳的步伐走进了室内。她的心脏跳得飞快,呼吸也变得急促,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床边。
「……嗨。」
莎夏坐起身子,德米特里见状,便各自朝莎夏和艾莲行了一礼,然后静静地离开寝室,关上了房门。
艾莲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莎夏那张被油灯微弱的光线照亮的脸有点憔悴,带着平静又虚无缥缈的气质。
她很美丽,但那却不是属于活人的美。
「你来了啊。」
莎夏笑着说道,艾莲则以感觉随时都会哭出来的笑脸点了好几次头。
「这、这还用说吗?听到莎夏要上战场的消息,我怎么可能不赶过来嘛。」
她在客房里所想的事情全都被抛到脑后了。银发战姬忍着泪水,拼命地挤出话来,莎夏则摇摇头轻声向她道谢,黑发随着动作晃动。
「先别说这个了,你快躺下吧。」
「躺下来的话会有点喘不过气来,这样子反而比较舒服。」
见艾莲词穷,莎夏便以平静的表情继续说道:
「听到德米特里说艾莲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喔。能抽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