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4 刃之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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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本打算在煌炎离开自己的时候立刻离开公宫,但是这个龙具到现在还是不肯离开她身旁。她已经对龙具劝说过好几次,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窗外的景色已是日落时分,夜色渐浓。

  莎夏茫然地望着有些微暗的天花板,叹了一口气。结果她今天听完侍从捎来的消息后,还是昏睡了一整天。

  ——原本想找个人问问亚斯瓦尔内乱的情况呢。

  还是等之后再谈吧,最好是等身体状况比较没有问题的时候再说。

  「……我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呢?」

  她明白自己早晚会死。那么,是什么时候死呢?

  ——曾祖母、祖母和祖母的妹妹全都在三十岁左右过世了……母亲也在三十岁之前就死了。

  最糟糕的情况,是她必须持续这个状态将近九年。一想到这里,心情就变差了。

  死亡是很可怕、很恐怖的。伹是莎夏已经厌倦一整天的大半时间都躺在床上的生活,长期的病榻生活令身心逐渐枯萎、变得愈来愈软弱,这让她感到痛苦万分。

  ——不行,变得太灰暗了。

  莎夏并不是在说窗外的景色,而是自己的内心。或许是因为梦到母亲的关系。温柔又坚强的母亲无疑是黑发战姬的骄傲,却也是死亡和疾病的象征。

  她脑中突然浮现堤格尔的脸。上次和他见面说话,应该是上个月的时候吧。

  ——他和我完全相反呢。

  莎夏很自然地露出微笑。她很欣赏堤格尔诚实的个性,不过更让她印象深刻的,却是他不轻言放弃的强烈意志,以及绝对要活下去的决心。

  ——艾莲、米拉和苏菲其实也有一点类似的特质,不过堤格尔感觉比她们更强烈。因为是男孩子的关系吧。

  她想要以他为榜样。虽然要活下去有点困难,但是她希望直到最后都能活得毫不后悔。

  她感觉到睡意袭来。母亲、亚斯瓦尔、堤格尔和艾莲他们的事情在莎夏的脑中奇妙地混在一起。

  「好想要孩子啊……欸,艾莲,如果你也像我这样的话——」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嘴里很快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到了隔天,莎夏的身体似乎有些好转了。

  她稳重地回应一如往常地前来叫醒她的侍从,并询问亚斯瓦尔的内乱是否还有后续消息。

  「不,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

  老迈的侍从恭敬地低着头说道,但是莎夏却像在怀疑他的态度似地眯起眼睛。因为她确实在开口询问的时候,看到他微微撇开了视线。如果换成其他人,大概无法察觉到如此细微的变化吧。

  莎夏在床上坐起身子后,便以规劝的口气对侍从说道:

  「虽然我不喜欢这种说法,但是我认为有事情瞒着我,对我的身体并无助益。」

  「亚莉莎德拉大人……」

  比主人年长近三倍的侍从口中发出了恳求般的声音。他以眼神强烈地请求莎夏就此打消继续追问的念头。他并不是害怕受到惩罚,而是因为担心莎夏的身体状况。

  「告诉我吧。」

  虽然莎夏很感激老人的体贴,但还是以平稳的语气催促他。侍从带着充满苦涩的表情回答了。

  「这是昨天发生的事。一艘带着苏菲大人的讯息的船,出现在港口都市利普诺。」

  因为侍从方才试图隐瞒报告,所以莎夏察觉到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也已经作好心理准备了,但是常她听到侍从接下来所说的话时,还是难掩脸上的惊讶之情。

  「海龙……?」

  莎夏虽然没见过海龙,但是她曾遇过地龙,所以并不怀疑其真实性。但是实际听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震惊。

  「苏菲大人离开亚斯瓦尔时,有一艘主船和三艘护卫船,但是遇上海龙后,主船与其中一艘护卫船遭到击沉,剩下的两艘护卫船正载着生还的水手们往这里前进。」

  认为必须尽快报告情况的苏菲,将伤者和货物集中在其中一艘船,由另一艘负重较轻的船先赶往吉斯塔特。而那艘船在昨天清晨抵达了利普诺。

  利普诺的市长收到消息后,便立刻命人传令至公宫,然后准备载满了医师和药物的救援船。公宫的侍从便是在昨夜收到报告的。

  莎夏轻轻地晃动齐肩的头发,满意地点了点头。

  「苏菲的判断是正确的,利普诺市长的处理方式也很妥当。」

  既然有两艘船沉没,受伤的人应该很多吧。苏菲认为,即使让载着他们的船先走也争取不了太多时间,便干脆让减轻货物的船先走,请人送来医师和药物。

  侍从看到莎夏的反应后松了口气,继续进行报告。

  在听到堤格尔落海失踪的消息时,黑发战姬这下子也忍不住面色凝重。她当然也担心年轻人的安危,不过更重要的是,这件事肯定会给吉斯塔特这个国家带来不小的影响。

  一旦吉斯塔特派堤格尔担任密使的事情曝光,布琉努一定会表达强烈的抗议吧。而在吉斯塔特国内,艾莲和米拉等战姬以及对维克特国王有所不满的贵族,也不可能保持缄默。

  即便情况不会发展成战争或内乱,但是因此事而造成的内忧外患,很可能延烧到墨吉涅等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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