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十艘。和海盗船的数量相差近二十艘,我和伊莉莎维塔有办法弥补这个的差距吗……
到了日落时分,军舰便降下船锚停止前进。虽然部下劝莎夏返回船舱,但她仍披上厚外衣留在甲板上,表示想再待一阵子。
除了莎夏之外,目前留在甲板上的人只有几个负责巡逻的士兵。洒下金色光辉的月亮高挂空中,和群星一同隐隐照亮海面。虽然海上的空气变得相当冷冽,但莎夏腰间的两把短剑主动散发热度温暖主人,所以她并不觉得相当寒冷。
「虽然早就知道你们的脾气,不过你们两个还真的是完全不肯听我的话呢。」
莎夏苦笑着看向金色和朱色的短剑。
若说得好听一点,这两把短剑就像火焰一样活泼,但它们也经常任性地行动(尽管都是出自善意),几乎不把主人的要求放在眼里。像现在这样还留在莎夏身边,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艾莲的艾利菲尔和米拉的拉斐亚斯比你们听话多了……将来你们可好好听从下一位战姬的指示——」
莎夏说到这里便突然噤声不语。当她抛下外套从椅子上站起来时,双手早已紧握着腰间的双剑。她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
她手中两把短剑的剑身也各自凝聚起赤红与金色的火焰,发出明显的警告,表示某种超乎想像的危险物体正在接近。
——是在船首吗……
确定过手脚没有变得僵硬后,莎夏朝船首走去。虽然是在摇晃的船上,但她平稳的步伐却是如履平地。
她果然在船头看到了一个影子,在月光照耀下隐约浮现出人类的轮廓。虽然无法确定其年龄,但从浑圆的头部可推测出他应该没有头发,体格则属于中等身材。
让人觉得不太对劲的,是那个人影正散发出一股黏稠的敌意,明显不属于人类,但也并非野兽。莎夏顿时有种自己迷失在不属于这世间的某处的错觉。
滴滴答答的细小声音以不规则的节奏传进莎夏耳中。仔细一看,那名男人全身上下都湿透了。那奇妙的声音便是来自男子的衣摆和指尖滴下的水珠。
——他是游上船的吗?游过这片深夜的大海?
「……你是谁?」
莎夏猛然以尖锐的语气质问他的身分,对方却没有回答,于是莎夏又抛出另一个问题。
「在这里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基本上船首一定会有一个人负责巡逻,如果发现可疑人物,不可能不出声警告。那个人影听了,似乎露出了笑容。
「与其担心死人,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双剑。」
听到这奇怪的称呼,莎夏忍不住皱起眉头,但她随即想起一件事,迅速地举起双剑摆出迎战姿势。她瞪着人影问道:
「——你是托尔巴兰吗?」
奥尔嘉曾经说过,托尔巴兰称呼她为斧,称呼堤格尔为弓。
迎面吹来的海风混杂着与其不同的温热空气。莎夏与人影之前还有十几步的距离,却感受到仿佛与野兽对峙的紧张与沉重压力。
「是斧还是锡杖告诉你的吗?不过这样就不用多费唇舌了。」
男人手无寸铁,也没有穿戴铠甲,带着愉快的笑容从容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男子踩着强而有力的脚步,碰地一声踏上甲板。这时莎夏也压低重心,在甲板上跑了起来。
「虽然与我的喜好相距甚远……不过战姬啊!你就乖乖地变成填饱我肚子的祭品吧!」
男人在大喊的同时也释放出惊人的瘴气。他的双眼射出满是杀气的红光,身上穿的麻布衣无法承受他膨胀的身躯,被撕裂成无数的碎片。
男人的身躯在转瞬间膨胀成莎夏的两倍大。在月光照耀下,他的肌肤苍白得让人作呕。男人身上没有体毛,额头上长着三根螺旋状的角,右半边的脸有着丑陋的烧伤,还有一道仿佛被某物刨开的伤痕,自右肩延伸至右胸。
——这就是魔物……!
莎夏惊讶地瞪大双眼,但是她伫立原地的时间仅维持了不到一瞬间。男人对准莎夏挥下苍白的巨臂,但是只将甲板粉碎,打破一个大洞。在随着巨大声响四处飞散的木片中,只看得到零星飞散的火花。
莎夏将双剑交叉挡在胸前,站在距离托尔巴兰只有数步远的地方。甲板下的人们发出了惨叫声,但黑发战姬对此充耳不闻。在这种状况下,无论对他们说什么,都只会让混乱的局势恶化。
双方有如在甲板上滑动般缓缓拉近距离。莎夏冷不防地用力蹬地,一瞬之后,怪物的全身便释放出人眼无法辨识的冲击波。
为了不破坏自身脚边的立足点而调整过力道的冲击波,无情地击碎船首和船缘,木桶和可容纳数人的小船也被打得灰飞烟灭。就连莎夏双剑上的残火也被吹散,融入黑暗之中。
托尔巴兰脸上写满了疑惑,他的攻击似乎没有命中目标。
「——在上面吗!」
怪物举起巨臂朝头上挥去。有个人影在闪过攻击后,轻盈地落在甲板上。那个人影正是莎夏。黑发战姬打算利用落地时的反作用力一口气拉开距离,托尔巴兰则间不容发地再次释放出冲击波。
但是,莎夏的速度在他之上。
她以舞蹈般的轻巧动作避开冲击波,在距离魔物十步之处重新举起双剑。包围剑身的火焰在空中划出发光的线条,稍稍驱散了黑暗。
托尔巴兰不禁发出了赞叹声。只要从莎夏所站的位置再往前一步,就会进入冲击波的范围。换句话说,她在第一次攻击时就掌握了冲击波的攻击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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