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之所以用确认般的口吻询问,是因为他只想得到这个可能性。只见塔拉多用力点点头,高举着手臂指向晴朗无云的天空。
「我们一次决胜负。看谁能让箭矢飞得最高,就这么简单。」
「我喜欢这么单纯的比赛。」
堤格尔也对他轻轻一笑,接下塔拉多递来的箭矢。
两人各自把箭放在弓上,两支箭镞和四只眼睛都对准天空。
拉紧弓弦的微弱声响都撩拨着两人的耳膜,他们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地凝视天空。大约有十秒的时间,他们两人都维持这样的状态。
两人以突然传来的鸟鸣声为信号,同时射出箭矢。两支箭矢卷起疾风,穿越大气朝着空中飞翔。
最后,箭矢的劲道尽了。其中一支箭镞稍微高了一点点,但是两者的细微差异是站在地面上的人几乎无法分辨的。
两支箭在空中停留了一瞬间,便画出小小的圆弧,受到重力吸引无声地坠落,地点不是在两人站着的圆形空地,而是宅邸的后院。
「……看来是我输了。」
塔拉多放下弓,露出了佩服的笑容。堤格尔没有说话,但脸上也浮现相同的微笑。
两人的眼睛能够分辨的是谁的箭矢最先开始坠落。
就算使用了一样的箭,但两人的弓是不同的。这或许算不上是一场公平的比赛。
但是明白这点的搭拉多还是要求比赛,堤格尔也答应了。而且两人都决定接受在这种情况下得出的结果。
他们彼此握手,然后爬下梯子。
在半刻钟之后,堤格尔和奥尔嘉、马特维以及路特拉率领着三千士兵自巴尔韦德启程了。
◎
马利亚由东北方约一贝鲁斯塔(约一公里)的海面上,漂着二十几艘船只。
虽然船的外型没有统一,但是每艘船都又高又大,还有两三根粗大的桅杆。这些船的船身都有些肮脏,让人觉得那是历经数年的大风大浪还能存活下来的证明。
现在他们收起船帆,水手们在甲板上喝着酒,愉快地玩牌赌钱。他们如水手般拥有被晒黑的皮肤和壮硕的身体,而且所有人都散发出习惯使用暴力的狰狞气质。
他们是海盗。从大船到小艇都能操控自如,在三国沿海为非作歹,现在则隶属于艾略特王子,是拿着长剑和斧头作战的士兵。
在几乎填满海面一隅的舰队中央,有一艘体型比其他船稍大的船只。它和其他船不同,船身经过彻底打磨,船首还装饰着银色的女神像,船帆则是白底红龙。虽然现在收起船帆,但只要一升起帆来,就会以深蓝色的海为背景,展现在众人面前吧。
艾略特王子就在这艘船的客房里。
对杰梅因王子很熟悉的人一看到他,应该都会觉得他是身材较瘦的杰梅因王子吧。虽然年纪差了两岁,但两人的容貌却十分相像。
不过,他们的气质却截然不同。艾略特不像杰梅因那么阴沉而神经质,却具有近似饿狼般的粗暴和露骨的欲望,给人精悍印象的端正五官也多了几分惹人厌的傲慢。
他倒坐在以黄金装饰的豪华椅子上,双手交叠贴着椅背,并把下巴靠在手臂上。在他浮现卑劣笑意的视线前方,则有一位女性。
女性的年龄大约二十岁,她拥有一头淡金色的秀发和有如绿宝石般的双眼,容貌兼具知性和娇柔的气质,是一位给人鲜明形象的美女。她身穿淡绿色的礼服,勾勒出她丰满的胸部和纤细的柳腰。
她是吉斯塔特的战姬苏菲亚·欧贝达斯。自从她的龙具被夺走,囚禁在这个房间以来,已经过了十天以上。
她坐在老旧又粗糙的椅子上,身体被铁链锁了起来。铁链并没有紧紧捆住她的身体,也没有弄伤她的肌肤,但是复杂地交缠在一起,而旦在她的背后上了锁,防止松脱。
她只要求对方提供食物、水和擦拭身体用的热水。除此之外连一件衣服也没收下,一直被关在这间狭小的船舱里。缠绕在身上的讨厌锁链一天只会解开三次,就是短暂的用餐时间。
金色的头发失去光泽,脸上也露出疲惫的神色,但翠绿色的双眼却始终带着坚强的意志。
艾略特每天都会到囚禁她的房间来见她。因为对他来说,苏菲的美貌是百看不腻的。
「苏菲亚大人,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来见你吗?」
「是想藉由看到我这个交易筹码来消除心中的不安吧。」
苏菲没有闪避艾略特的视线,以冷淡的口气回答。但是亚斯瓦尔的第二王子带着扭曲的笑容表示否定。
「我是为了测试自己,想知道我会不会失去自制力扑倒你。虽然你在这个充满霉味的房间生活了很多天,但你光是住在这里,就已经让我处死十二名部下了。」
苏菲不明白艾略特的意思,疑惑地皱起眉头。亚斯瓦尔的第二王子前后摇晃自己身下的椅子,愉快地笑道:
「我让四个人为一组看守这间房间,一共有四组互相轮流。然后我严厉地警告他们,如果四人里有一人想侵犯你,我就把四个人都杀了。」
苏菲顿时感到背脊传来一阵颤栗。艾略特竖起三根手指大笑道:
「结果竟有三组克制不住色心,死了整整十二人。但他们可没有那么缺乏女人喔?因为我也允许他们随意掳人。但是就算第一组人变成了鱼饲料,他们还是没有死心。代表你就是具有如此魅力的美女。即便是我,如果没有要把你交给墨吉涅,也早就把你生吞活剥了。」
「你想现在就试试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