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之后会请你慢慢还清的。」
「……我要以什么方式偿还呢?」
「方法就交给你想吧。如果我觉得不错就会采用,觉得不好就驳回。而最简单的偿还方式就是效命于我罗。」
「那可不行,艾莲会生气的。」
实际上应该不只是生气这么简单吧。米拉对耸了耸肩的堤格尔笑着回答:
「只要变装不就好了?在艾蕾欧诺拉面前披上熊皮,说你的名字是乌鲁斯就行了。」
堤格尔被她说中痛处,只能搔着深红色的头发掩饰尴尬。
宣告开战的号角声响起,冷风在被雨淋湿的大地上呼啸而过。
双方都举起了红马旗,而贵族们的无数军旗也在士兵们头上飘扬。在其中绽放异彩,格外引人注目的则是这个国家没有的黑龙旗。
吉斯塔特军在这场战争中仍是位于银色流星军的右翼。而与他们对上的泰纳帝军左翼,已经可以看出士兵们恐惧不安的神情。
由于是布琉努军队之间的战斗,前哨战并未派出弓兵,只有举着长枪和盾牌的两军士兵缓缓拉近彼此距离。
自己身上的铠甲所发出的碰撞声,让他们心中的兴奋和恐惧不断膨胀,甚至涌起想落荒而逃的冲动,但位于前后左右的同伴使他们忍了下来。
泰纳帝军举起长枪,发出雳天战吼。热气和呐喊声煽动空气,使大地猛然刮起疾风,稍微吹散了绵绵细雨。步兵们踏过被雨淋湿的杂草,踩着令湿地为之震动的步伐迅速挺进。
银色流星军中有的人举起盾牌防御,也有人投掷事先准备好的标枪,数百柄标枪划过空中朝泰纳帝士兵们倾注而下。即便以盾牌抵挡,只要不小心因为重量而失去平衡、不慎跌倒,就会被一旁的同伴践踏至死。
标枪虽然看似缓住了泰纳帝军的突击,但还是无法阻止他们继续前进。
泰纳帝士兵彷佛要将敌人连同盾牌贯穿似地向前猛冲,举起长枪刺向敌阵。有的士兵攻击失败,反而被敌人刺穿身体,也有人从盾牌之间的空隙击碎了敌兵的头部。折断的长枪和破碎的盾牌混着鲜血散落地面,战场上充斥着怒吼和呐喊声。
细雨能冲淡鲜血,却无法洗净血腥味。
当双方的中央部队开始浴血奋战时,银色流星军的左翼也与泰纳帝军的右翼展开激战。
以骑士团为主的这支部队,以枪和剑发动锐不可挡的猛攻,但敌人也似乎预料到这点,于是架起了滴水不漏的防御。士兵们围成人墙并叠起盾牌,躲在盾后以丢掷标枪、石头或是泥巴的方式来妨碍攻势。
另一方面,位于右翼的吉斯塔特军则因为泰纳帝军左翼前进的幅度有限,所以比其他部队迟了一些与敌人接触。
艾莲一如往常地站在最前线杀敌,挥舞着艾利菲尔接二连三地砍倒敌人。她银白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掀起染血风暴往前挺进的战姬身影,让敌人为之胆寒,跟随她的士兵则士气高涨。
「吾主可是有着『银闪的风姬』与『剑之舞姬』的别名,能够一骑当千的战姬!你们这些杂牌军就是来再多,也只会一一死在她的剑下!」
泰纳帝士兵虽然十分惧怕艾莲,却仍旧拚死抵抗。他们从两个方向或三个方向同时策马逼近,不仅是使用盾牌,甚至连剑和枪都拿来防御,使出浑身解数想阻止艾莲前进。这样一来,即便艾莲想杀出一条血路,也得花上一番功夫。
——这群人究竟有何目的?
艾莲挥舞着银闪的剑身,在脑中思索着。敌军之所以在战场上想办法拖延时间,可以归咎出两个原因。其一是他们在等待援军,其二则是等待其他部队与敌人分出胜负。
——所以他们是在等待中央部队获胜吗?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一直往后退才是。
若是左翼再继续后退下去,中央部队的侧面就会毫无防备,极有可能导致他们加速瓦解。当艾莲正想暂时后退观望敌情时,一名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前来报告。
「战姬大人!新的敌人出现了!」
吉斯塔特军的右侧突然出现了一群敌方的步兵,并从旁发动强烈的攻击。艾连得知此事时也大吃一惊,但她在转瞬间便冷静了下来。
——可恶的泰纳帝公爵,竟然早在两军开战之前就设下陷阱了。
这群步兵恐怕是在昨夜就脱离主要部队,一直潜伏在战场外围吧。而且中央部队的部分士兵还配合这组独立部队的行动,将枪尖对准艾莲的军队,之前一直采取守势的泰纳帝军左翼也像是等待着这一刻似地开始反击。
若是遭到敌军自三个方向围攻,即便是吉斯塔特精兵也撑不了一时半刻。
艾莲仍旧站在最前线奋勇杀敌,一边大声激励我方士兵,一边缓慢往后撤退,但吉斯塔特士兵依然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泰纳帝士兵趁势朝着艾莲一涌而上。光是战场上出现少女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这名少女还是敌方的主将,无论是生擒还是拿下她的首级,都肯定能获得莫大的奖赏。
而艾莲当然不可能如他们所愿地乖乖就擒,她将长剑舞成无数幻光,连同敌人的头盔一剑劈裂头颅、砍下首级,或是连枪带柄将敌人一刀两断。只要她一挥舞长剑,便会迅速闪过一道与其名号相符的银色亮光,狂风无情地带来死亡,接连夺走敌人的性命。
但泰纳帝士兵们即便目睹同伴的尸体堆积成山也毫不畏惧,奋不顾身地向前冲锋。
泰纳帝公爵曾向他们保证,只要拿下堤格尔与艾莲的首级,便可得到莫大的奖赏。即便是平民也能获得爵位与领土并成为贵族,还有足以挥霍一生的金钱,就连女人也可恣意挑选,可说是相当慷慨。如果成功活捉的话,还会追加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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