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
而泰纳帝军在兵力分配上几乎与银色流星军如出一辙。
中央是一万名步兵。左右翼各五千。中央部队后方稳坐着宛如攻城武器般的五头龙,再后方则是泰纳帝公爵本人所在的本队四千人,其中有三千人是骑兵,同时也是候补部队。
之所以不在阵型上出奇招,是因为公爵那可称为狂妄高傲的自信。他们的人数原本就在敌军之上,没有必要使出奇招。只要从正面进攻,直接摧毁敌军即可。
时间来到早晨与中午之间,太阳正朝着头顶的天空缓慢爬升,盘据在地上的寒气也逐渐散去。两军发出了铠甲碰撞的声音,开始往前移动。
银色流星军这边是由吉斯塔特军率先冲出,朝着敌军一齐射出箭雨。泰纳帝军停止前进,举起大盾防御攻击。
无数道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便士兵们缩起身子,数十人被箭射中而倒下。但泰纳帝军本身的队形丝毫没有出现破绽。
用尽箭矢的吉斯塔特军往后撤退,随着号角声响起,两军的中央部队怒吼着陷入激战——步兵之间的战斗乍看之下平分秋色。
举起大盾防御刺来的长枪、因而动弹不得的士兵,被冲上前的敌人一剑砍倒。但杀死对手的士兵还来不及品尝胜利的滋味,头颅便被战斧劈成两半。举着战斧的士兵在找到下一个目标前便被三方包夹,在一阵砍杀之后也倒卧地面。
杀与被杀的连锁效应在战场各处不断发生。每传出一道惨叫声,地上就多一具尸体,红黑色的鲜血逐渐染红了野草。
被开膛剖肚的士兵眼神空洞地瘫坐在地上,拚命地想把掉出来的内脏塞回体内,但手中拿的却是附近尸体的内脏。
战斗的理由不是为了正义的大旗而屠戮对手,也不是因为敌人残暴无情才挥动武器,他们就只是为了要活下去而已。不管是谁都举剑劈砍、用枪突刺,或是挥舞斧头与铁锤。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统帅所坚持的正义,以及与敌人交战的理由。可是一旦拿着染血刀刃的对手站在自己眼前、以血洗血的厮杀就要爆发之际,那些事情就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他们的脑中只想着要活下去。
在两军的中央部队正重复上演激烈的攻防战时,右翼的吉斯塔特军仿佛抵挡不住敌军的攻势般缓缓后退。发现到这点的泰纳帝军左翼趁势往前逼进,但此举正中吉斯塔特军下怀。
避开敌人的注意力、带着五百人脱队的米拉,在此时对泰纳帝军左翼展开强烈的侧攻。
而吉斯塔特军也像在配合米拉的攻击似地,展开了猛烈的反击。泰纳帝军的左翼前线几乎在一瞬间瓦解,被敌方压制的他们,不得不暂时退开一大段距离来重整队形。
——很好。
艾莲一边在吉斯塔特军后方指挥士兵,一边满足地笑了起来。这时银色流星军在堤格尔的指挥下正缓慢地引诱敌军转移战场。吉斯塔特军的位置紧邻着河川和森林,让敌军认为他们行军的动线受到了环境阻断。
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艾莲一和米拉会合,便沿着森林外侧在战场上绕了一大圈,来到泰纳帝军的侧面。这样的战术会让右翼破绽百出,可说是相当鲁莽,却暗藏胜算。
此时泰纳帝军的左翼正忙着重整队形,也因为中间挡着森林和河川而难以突击吉斯塔特军。再加上莉姆在堤格尔的指示下率领候补部队,移动到了右翼后方,只要有敌人硬是发动攻击,她的部队就会给予敌军强烈的反击。
除此之外,堤格尔还对莉姆下了另一道命令。正因为如此,莉姆才会与堤格尔分开,转而指挥候补部队。
「马斯哈卿。您那边的左翼情况如何?」
听到堤格尔的询问,老骑士晃了晃矮胖的身躯,开口纠正这名年轻人。
「统帅大人,现在您是不能对我使用敬称的。」
「您所说的我当然明白,可是……」
才刚被纠正,却又立刻用了敬称,堤格尔露出了愧疚的表情。马斯哈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里有佩尔许、卢特司和卡尔瓦多斯骑士团守着,若非相当顽强的对手,我想是不会输的。」
「……听到你跟我说话的口气这么恭敬,总让我觉得耳边痒痒的呢。」
「请您快点习惯吧。只要想到这样的时间不会维持多久,不也是一种有趣的经验吗?」
随侍巴多兰带着微笑看着两人交谈的情景。
过了半刻钟(约一小时),太阳更接近天空中央时,战场上起了变化。因为泰纳帝军的左翼部队,开始紧迫着艾莲与米拉所率领的吉斯塔特军发动攻击。
「你如果落后了,我会一辈子拿这件事耻笑你喔。」
「这句话我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即便身为指挥官与其监视者,两人却都站在队伍最前头,把指挥全军的任务交给后方的卢里克。
这名光头骑士难得离开堤格尔身边,便扛下了这般重责大任,穿着铠甲的身体笼罩在紧张的情绪之中。
两名战姬一个挥着操纵风的长剑,另一个举起带有寒气的短枪,毫无迟疑地冲进了敌阵。泰纳帝军的左翼虽然对突然出现在侧面的敌人感到惊讶,还是将大盾排成一列,从缝隙刺出长枪迎击。
但长枪的尖端无法伤及艾莲和米拉一丝一毫,不消一眨眼功夫,艾莲与米拉已经粉碎了大盾,连人带马跃进敌军中央。艾莲一挥下长剑,便掀起一阵血岚;米拉一舞动短枪,便喷溅出冰冻的脑浆。
泰纳帝的士兵以三人或四人为一组,以枪剑攻向她们,但所有攻击都被弹开,只消一个反击便让他们魂归西天。在士兵的眼里,两位战姬看起来就像是拥有美丽身影的死亡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