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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墨吉涅的第六军团轻松地弹开他们微弱的攻击,开始侵略「银色流星军」和奥尔米兹军的侧面。即便是琉德米拉和堤格尔,也不得不暂时停下手中的猛烈攻击。
「就只差那么一步……!」
琉德米拉挥舞着冰枪,将杀向她的墨吉涅兵连同皮甲贯穿,或是直接击落马上的敌人,同时心有不甘地怒骂着。她的蓝发变得相当凌乱,肌肤和绢服也沾上了飞溅而起的血沫,不仅气喘吁吁,也早已分不清自己究竟屠杀了多少敌人。
而在她身旁不断拉响弓弦射倒敌人的堤格尔,情况也和她差不多。
他握着弓的左臂和拉弓的右臂都像是麻痹了一般毫无知觉,连自己换过多少次箭筒都不记得。
反观墨吉涅军的总帅克雷伊修,脸上则挂着满足的笑容:他深邃的双眼神采飞扬,甚至轻拍着膝盖替未曾谋面的敌手喝采。
「哈哈哈!虽然战况在短时间内不断变化,但琉德米拉·露利叶果然有一手。以防守战闻名的战姬,竟会如猛将般勇敢地主动攻来,要是再差那么一点,现在我的脑袋和身体可能已经分家了呢。」
为了以防万一,克雷伊修让自己的位置退到第七军团后方,此时他突然假装恍然大悟地叫了一声。
「对了对了,敌人可不是只有战姬哪。还有那个能从三百阿尔昔的距离杀死卡西姆的可怕弓箭手。」
接下来只需要让第七军团和第六军团自左右包抄敌人,并将其歼灭就行了。
「就把在邻近诸国间赫赫有名的战姬带到我面前吧。不过她毕竟是地位仅次于国王的人物,当然不能让她蒙受沦为俘虏的屈辱,我会把她奉为上宾,恭敬地招待她的。」
克雷伊修会摆出胜利者的姿态也是在所难免。因为不论是「银色流星军」或奥尔米兹军,都确实被逼入绝境了。
总计超过一万的我方部队,自两个方向夹击六千以下的敌人,甚至逐渐形成半包围的局势。无论是谁都会认为墨吉涅军胜券在握吧。
琉德米拉接连打倒高举长剑、挥舞长枪杀向她的墨吉涅士兵。她砍下他们的头、贯穿其胸膛,并策马高高跳起。雪和泥土以及土兵的尸体相互堆叠并逐渐冻结,使地面呈现相当诡异的景象。
堤格尔也用光了数个箭筒,他回首望向位于身后的杰拉尔。
奥杰子爵的儿子已经连开口咒骂的力气也没有,顶着一头乱发的他将两个装满箭矢的箭筒塞给堤格尔。褐发青年露出未曾见过的苦涩表情说道:
「我现在就去找其他箭给你……」
意思是他现在只剩下手上这两个箭筒了。而且战况已经恶化到让他无法掌握确切的数据了。
堤格尔简短地对他说了声「拜托了」,便抽出箭矢,转头看向琉德米拉。
「琉德米拉,这里由我来挡住,你——」
「闭嘴。」
蓝发战姬挥着枪让眼前的敌人陷入长眠,同时打断了堤格尔的话。虽然脸上已经露出明显的疲倦,但眼中却闪烁着强烈的生命力和战意。
「只不过是敌人的数量稍微多了一点,你就要说丧气话了吗?」
堤格尔在回答之前,就先将手中的箭快速射出。箭矢俐落地划破空气,打穿了盯上琉德米拉的士兵头部。
「要一个已经相当疲倦的女孩快去休息,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虽然堤格尔努力挤出笑容,但显然是失败了。应该说他的呼吸已经紊乱得连要说话都有困难,根本无法立刻放松紧绷的脸部肌肉。
「……你的脸色很糟糕喔。」
琉德米拉看起来似乎比堤格尔还从容,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苦笑。不过下一秒她就立刻换上认真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身上背负着战姬的骄傲,那是从母亲和祖母……不,从所有使用冻涟的战姬身上继承而来的骄傲。」
一名体格壮硕的墨吉涅兵猛然举起巨斧逼近琉德米拉。她以如同闪光般的一击葬送对手后,手中的枪便呼应主人的战意,释放出白色的寒气。
「现在需要休息的应该是你才对喔,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你就放心把背后交给我吧。」
琉德米拉的表情和口气一点也不激昂,反而像是她所操纵的寒气般平静。但墨吉涅士兵却被她的气势震慑住,开始退缩。
堤格尔也愣住了,但接着这名深红色头发的少年便重新握紧黑弓,策马来到蓝发战姬身旁。
「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我的坚持。」
「坚持?」
「是从父亲……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身上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男人的坚持。」
自己的父亲乌鲁斯、马斯哈、巴多兰,以及领民们、奥杰和黑骑士罗兰。除此之外,还有他到目前为止所过过的人们。像是说要帮助自己的难民代表、向堤格尔道谢的少女,以及不在此处的蒂塔和莉姆。
最后是艾莲。
「我之前所做的,并非全都是能骄傲地向他们报告的事……但我不想做绝对无法在他们面前抬起头来的事情。」
「…………笨蛋。」
琉德米拉的低语小声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但那声音却让她确实地明白自己现在怀有的感情。难以形容的喜悦从内心深处涌出,给予蓝发战姬疲倦的身体全新的活力。
「好吧,既然这样,就战斗吧,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