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部队长似地将他们一一击落。
「你不会害怕吗?」
琉德米拉一脸吃惊地问道,双手依旧不停挥舞着短枪。
「如果你担心的话,就保护我的安全吧。」
堤格尔以有些粗鲁的口气回答,像是连多说一句话也觉得浪费似地,从挂在腰间的箭筒里抽出新的箭矢。当他发现箭矢数量所剩无几时,仅着皮甲的杰拉尔便心领神会地从后方悄悄接近堤格尔,将他腰间的箭筒换下,系上新的箭筒。
堤格尔轻敲新的箭筒表示道谢。
「在这种情况下,真亏你能瞄准敌方的部队长呢。」
琉德米拉对堤格尔投以充满佩服的眼神。战场上总是一片混乱,眼前的景物也不停跳动,无法轻松地锁定目标。而且现在还飘着雪,要认出敌方部队长所戴的铁盔相当困难,更别说以箭狙击了,简直是难如登天。
但堤格尔却轻描淡写地答道:
「头上没有缠黑布的就是指挥官,只要明白这点就很容易了。」
其他人若是听到这个说法,恐怕只会觉得他脑筋有问题吧。事实上就连卢里克如此优秀的射手,也必须在歪着头思考并想像片刻后,再要求他解释一次。
在历经阿尼亚斯的几场战役后,堤格尔已经正确地掌握墨吉涅士兵的军装构造了。此外,他也拥有能实践自己想法的技巧和辽阔的视野。
敌人意想不到的奇袭、原以为是猎物的难民们的反击,再加上琉德米拉的猛攻和堤格尔的狙击,使墨吉涅的第五军团在短时间内便遭到瓦解。
堤格尔和琉德米拉所率领的奇袭部队一面铲除陷入溃败的第五军团,一面和难民们会合。
「堤格尔维尔穆德卿,您没事吧!」
卢里克嘴里这么喊着,同时策马靠近他们。堤格尔一面调整呼吸一面对他露出笑容。
「看来我们彼此都没什么大碍呢。」
沿着街道逃跑、被墨吉涅军所追赶的并非难民。
他们其实是伪装成难民的「银色流星军」和奥尔米兹士兵。他们藏起武器并不断逃跑,等到堤格尔和琉德米拉袭击第五军团时,再配合两人转而展开攻击。
至于真正的难民,则位于被两万墨吉涅军包围的山丘上。
前天夜晚——也就是堤格尔结束与琉德米拉的军事会议,并来到难民所在的地方时,他还是没有想出能说服他们的理由。
因为他的目的是要求难民们在几乎确定会被包围的山丘上待命,只要一发现敌人,就作作样子地以箭矢和石头攻击对方。
唯一能确定敌人不会踏进山丘上的根据,就只有琉德米拉所说的战略分析。
「若是墨吉涅军真的对山丘上的人发动攻击,也是在他们掳获难民之后了。这样他们才能以人质要胁我们就范,是吧?而且若考量到未来的战事,他们应该会尽可能避免交战才对——尤其面对非布琉努军的敌人更要小心。」
但早已精疲力竭的难民们能明白这段说明吗?而就算他们能够明白,又是否愿意接受这个要汞呢?
在不报什么希望的情况下,堤格尔造访了难民们的营地。他们现在的情况和一般士兵没两样,既筑起了营帐,也在各处生起了篝火。不过似乎还没有多余的体力可以架设栅栏或壕沟。
「——伯爵大人。」
一名发现堤格尔身影的难民少女小跑步接近他。在难民们得知堤格尔拥有伯爵身分后,便一直这么称呼他。堤格尔搔着暗红色的头发对少女点点头,并拜托她召集难民的代表们。
虽然这群人以难民统称,但也多达两千人。堤格尔要求他们以十人或百人为单位分成数个集团,并自行选出十名代表,负责统领他们。虽然堤格尔的领地很小,但终究是一名领主,这类型的工作倒还算是得心应手。
堤格尔借了一座营帐,找来这些代表后,并未告诉他们事情的细节,只说明了大概的情况。也就是为了对抗逐渐逼近的敌人,他会率领军队与其战斗,但因为人手实在不足,所以希望难民们能助他一臂之力。具体来说,便是要求他们听从我方指示,聚集在山丘上待命。
正如堤格尔所料,难民们听完后纷纷面有难色。
「我们从来没有打过仗,一直过着平凡的生活。你突然要我们战斗,这实在是强人所难啊。」
「而且你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呢?该不会其实是打算将我们留在山丘上,趁敌人包围我们时自己逃走吧?」
「我们已经无家可归,连财产也没了。连续好几天都没吃什么像样的食物,每天都必须忍受着刺骨的寒风。现在你还要我们做什么?」
——但要是你们被敌人捉住,就会再次沦为奴隶。
堤格尔差点就要脱口说出这句话,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自己并不是为了胁迫这些人而来的,他的目的是说服他们。
代表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诉说自己的不安和疑虑,堤格尔等他们情绪缓和下来,营帐内也恢复安静后,才开口说道:
「我明白你们的担忧,但能否请你们听我说几句话呢?为了帮助更多人,这是我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做的事……也是我希望能做的事。」
「那你也跟我们一起在山丘上待命吧。没错,只要你答应跟我们一同行动,我们倒是可以相信你。」
察觉到难民话中的意图,堤格尔的表情夹杂着一丝苦涩。
「这我办不到。既然要迎战数万人的大军,就算只有一个人,也是宝贵的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