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前就被敌军追上。
苦闷的沉默笼罩在三人之间。而将这气氛打破的是杰拉尔。
「冯伦伯爵,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这问题,堤格尔只是茫然地注视着褐发的青年。
「我说的是之后的行动。若我们抛下累赘,以轻装逃跑的话,或许还有可能逃过一劫。」
堤格尔明白杰拉尔话中的意思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怒,坦白地质问他:
「……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不,我失言了,抱歉。」
杰拉尔深深地低头致歉——但对这句话产生反应的并不是堤格尔,而是卢里克。他看准杰拉尔抬起头的瞬间,朝他的脸颊揍了一拳。褐发青年顿时失去平衡,后退了一两步。
堤格尔讶异地看了卢里克一眼,但并未立刻责怪他,而是等待他说出理由。虽然这或许也是因为堤格尔现在相当疲倦,不过他知道刚才那很明显地是手下留情的一击。若卢里克真的想痛殴他,杰拉尔绝对不会只踉跄一下就了事。
「……你究竟还想测试堤格尔维尔穆德卿几次才肯罢休?」
依然紧握拳头的卢里克狠狠地瞪着杰拉尔。杰拉尔一手捣着红肿的脸颊,扬起嘴角勉强露出笑容。
「我不会再测试了啦,因为我已经决定刚才那句话就是最后一次了。」
听到他这么说,就连堤格尔也很难摆出好脸色。这是因为杰拉尔爽快地承认自己一直在测试堤格尔。
「所以你那些恶言恶语也是故意的?」
「不,那是我的本性。」
堤格尔伸手制止了额头浮满青筋、正一步步逼近杰拉尔的卢里克,同时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虽然他们的处境相当紧迫,但正是这种时候,才更应该彻底明白杰拉尔真正的想法。
「我还以为你的父亲一直很信赖我呢。」
「父亲是父亲,我是我。」
杰拉尔摸着脸颊,满不在乎地答道:
「我担心的是你会为了守护亚尔萨斯,而做出舍弃特里托尔的行为。你就是会将亚尔萨斯的安危放在第一优先也不奇怪,所以我想尽可能地明确掌握你的为人。」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收起那些恶言,努力获得他的信赖才对吧?」
在卢里克严厉的瞪视下,杰拉尔耸了耸肩。
「我父亲早已获得他的信赖了。如此一来,就算我惹火冯伦伯爵,只要事后让父亲杀了我便可一笔勾销。因为你不可能对以坚毅的态度处决自己儿子的父亲弃之不顾吧。」
这男人远比外表和口气所表现出来的更难缠。堤格尔再次叹了口气——但这次是在心里。
「冯伦伯爵,虽然现在这么说有些不妥,不过,我认为你应该稍微想想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印象。」
「他人眼中?」
「明明是个布琉努人却擅长弓术;才听到你成为吉斯塔特的俘虏,却又在对方的资助下率领军队归国;而且不过只是个边境的小贵族,竟然敢与上流贵族泰纳帝公爵为敌……若是不明白你为人的家伙听到这些叙述,你认为他们会怎么想呢?」
「是他们先上门滋事的。」
堤格尔忍不住冲动地回嘴,杰拉尔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虽然这些话对堤格尔来说前不中听,但他也不得不认同僳拉尔的想法。毕竟自己的行径的确很难不让人心生警戒。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注意的。」
「很感谢你愿意听取我的意见。最后再补充一点,这个头顶跟光秃秃的荒野没什么两样的吉斯塔特人实在太倾心于你,所以他的意见完全没有参考价值喔。」
「……堤格尔维尔穆德卿,关于之后的行动……」
卢里克发挥出最大的自制力,才将对谈转回正题并继续进行。堤格尔也打起精神点了点头,杰拉尔也不例外。
「先不说士兵,那些民众还不能动身吗?我希望能够逃得愈远愈好。」
「他们一直被绳索捆绑着,又不停地赶路,都已经筋疲力竭,今天大概是没办法了。」
「……那就先调查一下男女的人数各有多少吧。虽然这么做有些残酷,但也只能要他们自己保护自己了。我会让他们采取男人保护女人的队形回到特里托尔,武器就用从墨吉涅士兵的尸体夺来的长枪吧。」
这是个很无情的决定,但目前「银色流星军」的状况已经不容许再为此浪费一兵一卒了。
而且其多达两千的人数便可成为强力的武器。就算只有半数是男人,只要让他们拿着枪走在街道上,至少能够避免强盗等危险靠近。
三人决定好方针后,便立刻着手进行自己该做的工作。
待黎明到来,这两千名难民和「银色流星军」随即开始移动。
他们怀抱着前所未有的紧张感,踩着沉重的脚步行走在两旁都被单调的断崖包围的街菹上。所有人都明白墨吉涅军正再度逼近他们,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仅凭一晚的休息,实在无法消除积累至今的疲劳。
——这下糟了……
堤格尔和卢里克相视一眼。虽说他们早已预料到行军速度有可能减缓,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且就算催促他们只怕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并不是出于怠惰才会放慢脚步。
此一情况在接近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