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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格尔擦完蒂塔的右手后,这次改在左手涂上药。当左手处理完成后,右手上的药也已经干了,这时再依序缠上绷带。
「堤格尔少爷明明不太擅长做家事,却对这个很在行呢。」
看见蒂塔终于不再紧张,脸上露出微笑,堤格尔也跟着回以笑容。他在狩猎时经常需要上药或缠绷带,因此早已习惯了。该如何将绷带缠得恰到好处,使手指能灵活弯曲,又不会轻易松脱的方法,堤格尔早就用自己的身体学会了。
片刻之后,蒂塔所有的手指都包扎完成了。
「这样就行了。我现在已经不要紧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谢谢您,堤格尔少爷。」
蒂塔看着自己缠上绷带的手指,以开朗的嗓音答道。堤格尔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要她好好歇息。
「堤格尔少爷您不休息吗?」
「不了,我还得保养一下弓。」
堤格尔的视线向一旁看去,随即捕捉到靠在那里的黑弓。仔细一看,上面到处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在他受了罗兰的一击后,堤格尔仍然持续射箭攻击紧追在后的骑士们。伤口才会因此迸开,喷出鲜血。其中有些血还沿着手臂流下,沾到了弓箭。
——从那之后,这把弓就一直维持这副模样呢。
他想起那场战斗,背部仍旧寒毛直竖。现在艾莲等人应该正在与罗兰交战吧。
渐渐地,他的脑海里浮现不祥的画面,堤格尔立刻慌慌张张地将它抹去。那种事情不可能会发生的。艾莲可是战姬,她那绚丽的笑容绝对不会就此消失。
——但宝剑杜兰达尔又拥有能摧毁龙技的力量……
堤格尔盯着黑弓,开始思考。
——如果是这把弓的力量,有办法与罗兰抗衡吗……?
只要想办法引出这把弓的力量,或许就能帮助艾莲了吧。
就在这时——
自堤格尔握着弓的手里,突然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触感。
——动了起来?不,不对,但也不是震动。既然如此……是脉动吗?
他觉得最贴切的形容,应该是弓中有一颗心脏,而其脉动传到了他的手心。明明营帐中并不寒冷,堤格尔却彷佛被冰块压住了背部一样,身体不停地发抖。
弓又再次脉动起来。堤格尔严肃地低头看着紧握在手中的弓。
——是啊。这把弓拥有意识,也会说话。
这不只是一般的脉动。虽然很难理解,但有种类似讯息的东西正伴随着脉动流进堤格尔的意识中。
他在迪南特靠着这把弓的建议击败了飞龙。
而在塔特洛山一战,它虽然始终沉默,却还是借给他力量,让他顺利攻破城门。
所以它在这时开始跳动,恐怕也不是单纯的偶然。
——它是想引导我去什么地方吗?
堤格尔仍未明白这把弓的来历。但既然它正利用脉动催促自己,那他也不得不去了吧。
「……堤格尔少爷?」
蒂塔见主人就这么握着弓一动也不动,担心地出声关切。堤格尔并未回答她,而是披上厚重的斗篷并站起身子。
「我出去一下。」
「您、您在说什么啊!请您好好休息!」
蒂塔顿时大惊失色。堤格尔直到刚才都还是个陷入昏迷的伤者,现在应该尽量休息让体力回复,稳定身体状况,早日养好伤才对。蒂塔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但堤格尔的表情却相当认真,他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
「抱歉,蒂塔。但我非去不可。」
正因为堤格尔明白蒂塔是真心为他着想,他才会这么说,所以要辜负她这番好意也让他倍感苦涩。但他也无法忽视这把弓的意识所传达给他的讯息。
「我无法保证自己何时能回来,所以你就先暖暖身子,好好休息吧,知道了吗?」
没想到蒂塔听了堤格尔的话之后,却说出了惊人的发言。
「既、既然如此,那我也陪您一起去吧!」
「你在说什么啊?」
「这是我要说的,我才想问堤格尔少爷究竟要去哪里呢。」
堤格尔无法回答。这把弓只指引了一个模糊暧昧的方向,具体的地点在哪,离这里又有多远,他完全不知道。
正当他在思考该如何说服蒂塔时,蒂塔已经手脚俐落地穽上了厚重的外套。她抬头看着堤格尔,坚决不退让的表情和主人如出一辙。堤格尔只好耸耸肩宣告投降。
「我明白了,但你一定要听从我的指示行动,如果一遇到危险就马上逃跑,好吗?」
于是堤格尔和蒂塔一起走出营帐,对站在一旁看守的士兵们表示自己睡不着,想去散散步。
——从旁人眼里看来,不就像是我刻意避开众人耳目,想带着蒂塔出去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堤格尔一直到离开营地后,才想到这件事。他看了看走在身旁的蒂塔,她愣了一下,以天真单纯的表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