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敬畏我呢。”
堤格尔顿时感到不知所措。意思是他应该当场向她跪拜才对吗?
“算了,看在你弓箭技巧还不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的无礼吧。”
堤格尔安心地松了口气,并行礼感谢她的宽容。接着他察觉到琉德米拉的视线,便以手指摸了摸熊头帽子。
“这是我们村里的规矩,进入山区时绝对不能把这东西脱掉。”
堤格尔自父亲讲述的故事中撷取可用的部分,勉强敷衍了过去。
“这样啊.真可惜。我还满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的呢。”
琉德米拉说的话似乎是认真的。堤格尔虽保持沉默没有回答,其实头套下已是冷汗直冒。
若被琉德米拉发现自己的真实身分,大概就别想活着下山了。即使她突然改变主意,留他一条生路,也绝对会把他囚禁在堡垒中。
——不过,看样子她真的没察觉到呢。
琉德米拉认为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猎人,态度相当松懈。在堤格尔和她之间,仅隔着一口小锅子。
只要能趁其不备拿走她的枪,他或许就有办法将她压制住。
但堤格尔随即在心中驳回这个想法。这个赌注的胜算太小了。况且,他实在无法对这位真诚待人的少女行使偷袭。
这时,琉德米拉突然对堤格尔搭话。
“你的名字是?”
“……乌鲁斯。”
堤格尔在情急之下只好借用父亲的名字。
“哦.这样啊。乌鲁斯,你来当我的手下吧。”
琉德米拉理所当然且不容反驳地说道。
“你的弓箭技巧确实非常出色,够资格成为我的手下。”
“……我并不是本地的猎人,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堤格尔愣了一会儿才奋力挤出这句话。
“我想也是。若你是奥尔米兹的居民,我应该早就知道有你这号人物才对。”
“而我并不打算离开我出生成长的故乡。”
堤格尔努力在不说谎的情况下将自己的真心话说出口。
当以父亲的名字欺骗她时,堤格尔对琉德米拉产生了一股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夸张的罪恶感。
——先不论这女孩的态度,她待我的确是相当真诚,所以才会让我有罪恶感吧。
琉德米拉的古语中毫无虚假。虽然她有可能只是因为把堤格尔当成平民,才没有多加隐瞒,但琉德米拉确实表现出试图以自己的方式平等对待他的诚意。
——如果她真的轻视平民,那就不会和我平分狐狸,而是直接把我赶走了吧。不,说不定还会命令我帮她把战利品扛回堡垒呢。
布琉努那些贪得无厌的贵族就做得出这种事情。换作是泰纳帝公爵,可能还会以在狐狸身上造成多余损伤为由,而给予责罚呢。
这时堤格尔终于完成支解工作,他有点疲倦,所以省略了部分细节,但也大致处理了七成左右。而他也就这件事情对琉德米拉进行说明。
“其他细节部分就交给专人处理吧。”
“嗯,辛苦你了。”
在这之后,堤格尔和琉德米拉稍微吃了一点狐肉。虽然只是将血水洗去、并简单加盐调味,但琉德米拉并未对此表达不满。
接着堤格尔以融雪稍微洗净锅子,将剩余的肉装进行囊中,至于内脏则挖洞埋了起来。在此同时,琉德米拉以洗好的锅子又烧了新的热水。
——她想喝热水吗?
堤格尔原本是这么想的,但看着她的动作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同。
琉德米拉将挂在腰间的两个水晶瓶中的其中一个打开,取出几粒黑色的物体——看起来像是干燥的种子——放进事先准备好的杯子里。
她将热水倒入杯中后,热水随即变成了淡红色的液体。
接着她又从另一个水晶瓶挖出果酱,溶进红色的热水中。
“喝吧。”
堤格尔顺从地接过冒着热气的杯子。琉德米拉的态度仿佛在说“服从她是理所当然的”,堤格尔不知怎地就是无法抗拒。
“这是红茶,喝下去能让身心都温暖起来。”
堤格尔小心地注意不被烫伤,缓缓啜了一口红茶。
一股神秘的香气钻进他的鼻腔,高雅的苦味和甜味在舌上扩散开来。甚至感觉蓄积在体内的疲劳都被吹跑了。
“……好喝。”
堤格尔不自觉地低声赞叹道,琉德米拉听到这句话后,高兴得神采飞扬了起来。
“对吧?如果你想再喝的话,我可以破例再帮你倒一杯喔。”
琉德米拉脸上带着混杂了天真和骄傲的笑容,神气地说道。于是堤格尔便从善如流地又向她要了一杯。
——原来这女孩也会露出这种笑容啊。
他每喝下一口红茶,体内便会涌现一股暖意。而琉德米拉则欣喜地望着堤格尔品尝红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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